程平让这小奶音把心都给萌化了,便把小猫抱起来。
老吏笑道:“明府若喜欢,把它抱走就是。”
那么多猫,贪污一只倒也确实没什么。程平撸着小猫柔软的皮毛,对老吏点点头,又轻咳两声,对李县丞笑道:“捉一只回去,给家里阿姨解闷儿的。”
李县丞眼睛在程平撸得正欢的手上扫一眼,严肃着脸道:“顺便也能捉一捉县衙里的老鼠。”
程平赶忙点头:“很是。”
溜溜地忙到腊月二十,程平又带着赵主簿去了一趟州府,回来便到了封印放假的日子。放假这一天,照例县衙上下官吏一起吃酒宴——就如后世之年会。
程平不是那种吃个饭都让人吃不安生的。她特意没穿官服,见谁都笑眯眯的,嘴里说着辞旧迎新的吉祥话,然而除了李赵白几位还随意些,其他官吏都恭敬谨肃得很。
威望这种东西,有时候不是绷着脸绷出来的,甚至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来了这大半年,上下官吏看着她一件事一件事地办过来,对她的敬服也一点一点地积累,终于都真心地认了她这个“一把手”。
开完“年会”,程平终于迎来一年最长的假期——新正年假。
这是程平得官以后,第一年与阿姨一起守岁。虽然背井离乡,但两人也是高兴的,阿姨兴兴头头地按照齐州风俗准备年货,屠苏酒、胶牙饧、五辛盘应有尽有。
又什么都不让程平帮忙,程平便很过了两天撸猫、吃零嘴儿、看传奇的逍遥日子。
与程平比,陆允明就苦X多了——因为他的叔父陆承恪来了。
这位虽然叫“承恪”,其实一点也没继承其父的谨慎勤恪,反倒是个诗酒放诞的,当了二十几年官,现在还是个中州别驾——而且还是不管事,被当吉祥物供着的那种。
今年任期一到,陆承恪就打了病退报告,言“老迈体弱”,想提前退休。陆允明看着叔父乌黑的头发和只微微有些笑纹的脸,好吧,老迈体弱……
叔父一家来了长安,年自然是要一起过的。
婶母自带着女儿、儿媳、孩童们在花厅里间开席,陆承恪、陆允明以及陆承恪的两个儿子允信允敬则在外间吃酒。
吃了酒,行了令,投了壶,兄弟子侄一边闲话,一边守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