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谷阳在听到金鼎的话的时候,第一时间没去想这大半夜是谁来了,而是在想金鼎和自己一起进的家门,他是怎么第一时间知道有人找上门的。
“小乾爷,还是别瞎捉摸了,老金我要是没有点儿真本事,哪敢自己来做护卫,家里那些长辈们也不会同意啊!”金鼎将窗帘拉开了一道缝隙,向楼下瞄了一眼之后,重新走回客厅的柜橱旁,将自己带来的背包抱了出来,在里面掏出了一个像是牛皮制作的革囊来。
打开革囊之后,姜谷阳就看到金鼎在里面拿出了一双金银两色混杂的金属丝线手套,仔细地戴在了手上。
“老金,你这是要……”姜谷阳没看明白金鼎的做法有何用意。
金鼎没回答,戴好手套之后,让姜谷阳留在客厅中央,自己慢慢走到了房门前:“小乾爷,万一一会儿真的被我老金整出了大动静,您可一定要顾好了自己!”
话音刚落,就想起了敲门的声音。
金鼎脸色平静的打开门,看着对面的来者,双方就这么静静的僵持了有两三分钟。终于金鼎还是退了一步,侧身让开了路。
门外的来者进门之后,就将门旁的客厅大灯开关打开,让屋里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老朽冒昧来访,还望姜谷小友多多恕罪。”标准的普通话,语气不急不缓。来人身穿着稍显宽松的服装,白色对襟马褂、亚麻色的灯笼裤、一双黑色靸鞋,双手空空却背着一个蓝布褡裢。满头白发的老者看起来很有文气,身高不过一米六左右,又瘦又小,可是进门之后站在金鼎旁边,一个高壮对上一个矮瘦,气势上却是金鼎被彻底压制住了。
“老人家怎么称呼?”姜谷阳给老者倒上一杯水,请他入座。
之前的金鼎一直很放松,可是自从老者进屋之后,他整个人变得紧绷起来,笔直的站在姜谷阳所坐的沙发后面,也不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坐在对面的老者,双手背在身后,慢慢调整着手套。
“老朽一介孤魂野鬼,不提也罢!既然姜谷小友不知该如何称呼于我,那就干脆喊上一声‘木老’就好。还有你,金家的傻大个子,不用这么紧张啊。老朽来这里不过是临时起意,想见一见老交情的后代而已。”老者说着,在褡裢里掏出了一枚白玉蝉,放在茶几上。这个白玉蝉比我脖子上戴着的这枚玉蝉稍小一点,不过看起来材质都是洁白莹润,价值不低。
“木老您这是?”姜谷阳看了看白玉蝉,又抬头看了看木老。
木老喝了几口水,笑着说:“第一次见到老交情的后人,怎么也要留下个见面礼呀!知道你小子物质上也不缺什么,不过嘛……婚约不错,姑娘也好,这玉蝉,就当是老朽为了给你那枚玉蝉凑成一对,送给你未来媳妇儿的!”
“您也知道婚约的事情啊?”姜谷阳帮着木老重新添好一杯水。
木老点点头:“姜谷家和伶舟家,同作为巫族中最重要的‘十姓家族’一员,哪怕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诸多古族注目,更何况两家联姻的大事儿!不过这次老朽来见你,却是为了别的事情。姜谷家自你高祖开始,到你都是一脉单传,这是早就被注定没法子更改的,而你更是注定要牺牲自己,保全九州人族的。在老朽看来,这是天命,也是你们姜谷家应该偿还的因果。”
木老的话引起了金鼎的反感,高大的身躯向前一步:“老人家,我承认在武力上可能敌不过您,但是您这一口一个注定一口一个天命的,在姜谷家还有金家后人面前说这个,有些失了您的身份吧!什么是天命?姜谷家的血脉就是天命!上古巫族的直系后裔在您口中竟然还需要偿还因果,真的笑死老金我了!”
木老没有被金鼎的语气激怒,只是温和的说:“九州大地芸芸众生,几千年来兜兜转转,哪有什么天命的血脉,不用偿还的因果。聿明氏出身高贵,统御巫族上千年,欠下的因果怎么还的?唐末宋初举族分批东渡远离九州故土,至今都不得回返,血脉凋零现今还不足十人。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金家小子竟然还看不明白这些事情吗?”
“木老,先不说我会不会死,您应该不是为了单单看我一眼,送出一枚白玉蝉才来津门来的吧?”姜谷阳在金鼎和木老交谈的时候,搜寻了一下自己的记忆,总感觉眼前这位瘦瘦小小的木老与自己在梦境世界中看到的一个人极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