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吟朝背着手慢慢地走到用饭的地方,令言赶紧盛汤:“先喝口汤。”
趁着陆吟朝喝汤的空儿,令言开口了:“你无需担心我,陆府的小厮那么多,难不成我还会出什么事情么?你手里头那么多厉害的人,随便派两个来保护我就是了,皇上的圣旨你若是不遵,将来咱们一家子都会被连累。再说了,你这样一味守着我,是做不了大事的,做不了大事,手里头就没法子弄到更多的权利去对付谁。”
这话也很对,陆吟朝如今手里确实没有太多权利,皇上对他有时候很信任,但有时候却是戒备状态。
“你若是不去,我日日都不能安心,也许一辈子都不能安心。再说,哪天皇上因此而怪罪下来,咱们满门都要获罪……”令言又加了一句。
陆吟朝没有法子了,为人做事,哪里就能决定得了自己想做什么?
“那我会派十个人保护你,他们之间有个叫罗子渊的,就住在咱们府里,日常负责扫地,若是你遇着了事情,就立即着人去喊罗子渊。”
“嗯,我知道了。”
令言心里有些惊讶,那个罗子渊是府上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厮,日常就是扫地喂马,竟然是陆吟朝养的暗哨?
既然决定了沿海,陆吟朝很快就起身了,第二天就带了人马和行礼出发了。
出发之前,他很舍不得气抱了抱素素和安哥儿,又嘱咐陆老太太:“祖母,您多操心着令言,若是有什么事情,都让着些她,孙儿心里头就这么一块肉,容不得半点闪失。”
陆老太太何尝不知道这是对自己的威胁,她笑笑:“咱们都是一家人,你是我亲孙子,我是你亲祖母,你说这话干什么?”
令言给陆吟朝塞了一只锦囊:“去吧,一路平安。”
一大队人马渐渐消失,令言这才依依不舍地回去了。
陆府的陆大人去了沿海地区办差,这在京城许多人都知道了,那些平日里巴结不上陆吟朝的人又开始动了歪心思来朝陆府送礼。
毕竟这个时候陆吟朝不在家,若是陆家其他人收了礼,那也算是收礼了,等陆吟朝回来,还是得帮着做事。
陆老太太收礼收到手软,令言知道这事儿的时候立即让瑞琴扶着自己去了前厅。
“哎哟,这只花瓶值多少钱啊?”陆老太太眯着眼对着一只花瓶说道。
丫鬟谄媚地说道:“老夫人,这花瓶估摸着值几十两银子呢。”
“是吗?送礼的人是谁?为什么平白无故送这么贵的花瓶?”
“听说是崔御史家的人送来的,是想着咱们家大人能帮崔御史在皇上跟前美言几句,崔御史先前犯了罪,不得皇上高兴呢。”
“哦哦,就是几句话的事儿?这么简单,那这礼咱肯定收了!”
陆老太太正说的高兴,令言冷不丁出现了。
“祖母,这些礼全部都退回去吧。”
陆老太太护着手里的花瓶:“为什么退回去?收都收了,不退!”
“祖母,在皇上跟前不得脸的人是不是犯了错?”
“应该是吧?”陆老太太想了想。
“您让一个犯错惹了皇上不高兴的人跟夫君扯上关系,这不是害夫君吗?这样的花瓶您若是喜欢,只管去库房里拿,咱们家有好多个,何须去收旁人的?”
陆老太太还是舍不得放下手里的花瓶:“库房里的花瓶可不是我的,都是记入了账本上的,吟朝说了,那花瓶不能轻易卖钱,但这个可不一样……”
她收的,就是属于她的。
令言见她完全说不通,直接让人过去把花瓶抢下来,连带着其他的礼也全部都退了回去。
这些东西她是不会替陆吟朝收的。
陆老太太气得牙根都痒痒!
陆府的这些事儿很快就被人传了出去,有人就打起了主意:“既然陆夫人不收,那咱们就悄悄地送给这陆老太太,反正嘛,陆老太太可也是陆大人的家眷,到时候一出事,咱们依旧可以拿陆老太太收了礼来说事儿。”
然而,还没等那些人把礼送到陆老太太的手里呢,陆家就出事了。
有位许大人来到了陆府,开口便问:“陆府可是收受了一位曾大人的贿赂?曾大人来到京城之后四处送礼,如今下狱了,我特奉命来查,若是当真收了,必定严惩不贷!”
陆老太太吓得腿都软了:“什么,什么曾大人……”
她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收过一位姓曾的大人送的礼,不就是送礼么?怎么还真的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