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遇将自己的意图直接了断的告诉了李叔叔,她想到集团去上班,然而一直看着她长大的李叔叔这一次也站在了她父亲的那一边,不支持她这一行为,“小遇啊,你在国外不是好好的吗?你那软件公司开得好好的,你并不需要回来继承你爸的集团啊。”
“李叔叔,也许你大概已经忘了,齐天集团的创始人除了我父亲的以外,还有我母亲。”祁遇看着书房窗外的远处,脸上明明是没有什么表情的,但是她的语气却有些低落,“我想回去,很久之前,我的母亲曾想我的哥哥可以继承她与我父亲的心血,可惜他走的太早了……我没有见过他,但是我想帮他完成一些事。”
“我父亲性格趋于保守,可集团现在生意却越做越大,原老们想必也不愿如此,年轻人应当有年轻人该有的位置,您说是吗?”
她这个人向来话少,除非有必要的时候才会说这么长的一段话,绕来绕去还是绕不过生意人骨子里对利益的渴望。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生意场上自古都是这个理。
李民长亦有子女,可祁小庚连自己的女儿都不允诺进入集团,更何谈其他人。
最核心的利益还是被触动了,电话那头的李民长陷入了很长的一段沉默,最后他只道,“让我想想吧。”
“谢谢您,李叔叔。”祁遇很客气。
“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祁遇感觉有些疲惫,昨天晚上她本来就没怎么睡好,今天又跑了一整天没有午休,所以难免会有一些困。
她坐在椅子上有些出神,想起那会看的电视剧的画面,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来:
祁遇其实并不是家里的独生子女,或者说原本是祁家独生子女的人不是她,在祁遇之前,她的父母们曾有过一个男孩,叫祁宏。
听曾见过祁宏的老一辈人讲那是一个很聪明很可爱的男孩,对待同伴温柔细心,对待长辈礼貌懂事,小小年纪便已精通了三国语言,很得父母长辈的喜欢。
从他一出生,祁遇的父亲祁少庚便将其视为自己的接班人,一直带着自己身边悉心教导,而母亲郑夫人则也是对长子倾尽了所有,不光将自己所拥有的齐天集团原始股份如数转赠给儿子还为其专门成立了信托基金。
但就是那样几乎已经拥有了全世界的男孩最终还是没有长大成人的机会,在一次放学归家的途中,被疲劳驾驶的货车司机当场夺走了生命,走时才十二岁,因为跳了级,正读初三。
长子的夭折对祁家父母来说是一道极大的打击,齐天集团也因此失去了最佳继承人,后来听家里的老人讲,那时的父亲母亲过的极为艰难,齐天集团刚刚在海外上市,骤然失去继承人,集团股价大跌,而母亲则沉浸在幼子早夭的伤痛中久久无法痊愈,自然也就无法继续工作,齐天集团全权交给了父亲一人硬抗。
好在他们到底是挨了过去,然后又过了三年,祁遇的母亲生下了祁遇,想以此来抚平自己内心的伤痛,但遗憾的是随着祁遇的长大,长子夭折了的事实也在不断地提醒着祁遇的母亲。
也许在祁宏去世之后祁遇的父母们便开始了互相埋怨吧,很快在祁遇出生后他们两个便分了居,一个在祁家主宅的东边,一个在西边,祁遇则跟着保姆住在祁家的后院小别墅里,一家三口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诡异而又自然。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后来祁遇出来国读书,出国后的第二年祁遇的母亲便离世了,祁遇的父亲以祁遇学业要紧便没有让祁遇回国来参加她母亲的葬礼。
而后很多年,祁遇便都是一直在国外生活的,这也就导致了很多外人并不知道齐天集团还有祁遇这个继承人的存在,包括齐天集团自己的高层们。
祁遇对自己的父亲母亲其实没有太多的印象,但也许是因为那会看的那个电视剧的缘故,祁遇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那时不过三四岁的她正是好玩的年纪,顽皮而又活泼,家里为她请的家庭教师经常受到她的捉弄,都学了好几个月了却还不会写自己的名字,一次傍晚,她从主宅后面的高尔夫球场上玩耍回来意外地在自己卧室见到了母亲。
母亲问她,去哪里玩了啊?
她说去后面球场上玩了,说自己用了石头把好几个洞洞都补好啦。
母亲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问了她好些话,她都很高兴的一一作答了,母亲还检查了她的功课,见她还不会写自己的名字,便握着她的手,一字一字的教她写:“祁…遇。”
小女孩的软糯声也跟着念,“祁……遇…”
她记得自己那个时候有问过母亲的,“妈妈妈妈,我为什么叫祁遇啊?”
记忆里,好像她的母亲是这么告诉她的:“因为妈妈很感谢能遇见你呀。”
所以她叫祁遇。
尽管她从来没有听过自己母亲提起过自己那个未曾谋面的哥哥,但她知道,母亲很想哥哥。
所以她才会叫祁遇,妈妈想再遇见哥哥,再弥补自己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