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医生,谢谢您这几天的关照,我先走了。”白糖彻底入戏,站在门口冲周熹深深地鞠了一躬。
性格很乖的小孩,自然也会有礼貌。
这是常识。
周熹面无表情看着她:“不打算跟哥哥告别吗?”
哥哥……
白糖偏头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两个冷漠的背影。
明明就在一个病房,白老大刚才却对另一个儿子视而不见,父子俩关系可见一斑。
也许是感同身受,又或者是惺惺相惜,再不然就是对白术救命之恩的感激。
白糖回头,看着病床上故作坚强的背影,手指抵唇,尴尬地咳了一声:“咳,那个,白……哥哥,我先走了,你好好养伤,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白糖没说过这么肉麻的话,不等白术回神,连忙落荒而逃。
直到她娇小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医院走廊,躺在床上的男人依旧背对着门口,一动不动。
周熹站在空荡荡的病床边,默默看了一会儿,突然转头走到白术那边的窗户旁,撩起淡蓝色窗帘往外面瞧:“她已经走了,你还不准备醒来吗?”
“早就醒了。”
为了避免尴尬而一直装睡的白术,这才慢慢睁开眼睛,撑着胳膊坐起来,靠在枕头上,随着周熹的视线往外面瞧。
这个病房是沈镜当初安排好的,就是为了白糖出院的时候能看见她离开。
白术这个位置正好可以将医院门口看得一清二楚。
想到白糖刚才那声别扭的“哥哥”,一向没心没肺的浪荡公子白术神色竟有一些恍惚。
周熹回头看过来,正好瞥见他脸上暗自神伤的表情。
周熹什么都没说,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盒美人烟,伸出苍白失色的细长手指递了过去:“抽吗?”
白术手指抽动,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拒绝道:“不了,我戒烟了。”
周熹神色不变,淡淡道:“什么时候戒的?”
白术抬头,脸上飞快闪过一抹宠溺的微笑:“就刚才。”
原来如此。
跟沈镜一样,还是为了白糖那个丫头。
周熹点了点头,顺手将烟盒放回原来的位置,表情冷漠地转头,接着看向那抹渐渐疏远的单薄背影。
白术也从透明玻璃窗户看出去。
两个男人的目光都放在同一个人身上,对其他人视而不见。
这时候,白糖已随着白老大走到医院门口,一大批穿着土黄色,或者黑色夹克外套的记者背着一台台专业带闪光灯的黑色旧式相机,将医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白糖跟白老大还有姨太太三人被围拢在C位,动弹不得。
白术突然勾唇笑了笑:“喂,死人,要不要打个赌?”
周熹头也不回望着窗外,被白大褂映衬的脸庞,英俊中却透着一丝无情的冰冷:“赌什么?”
白术嘴角上扬:“就赌那丫头会不会乖乖照我们的剧本演戏,你觉得她会坐以待毙,任由我们摆布吗?”
“不会。”
周熹淡淡道:“你又不是不了解她,她从小就没乖乖听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