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背身看着小池塘里早已没了自由自在的鱼儿，想来这里荒废了许久。
“你若喜欢，回头我让人布置一番。”
他讨好的语气终于迎来了林念正眼相看。
“来时我见这府邸竟连牌匾都没，为何？”
萧毅敛眉不语，望着杂草遍布的池塘，醇厚的嗓音缓缓溢出。
“这儿曾是我长姐的住处，只可惜如今人走茶凉，当年的景象早已不复存在。”
四周环顾了一眼，萧毅的眸底掠过无声的哀伤，长姐曾在这和他诉说从前在皇宫时每每闯了祸事都是她替他扛下，也同他说着阿图勒待她是极好的，从前他信了她的话，却从未深究过，若真是待她极好又怎会在他来了肃祁后只有第一日同他打过照面，余下的日子连他的衣角都不曾看见。
确实，人走茶凉，即便从前多辉煌，如今的萧索总归叫活着的人感到讽刺。
她本是气他的，如今侧目看着他落寞的神情，心头残余的火气也消散了。其实那日生气连她自己也摸不准是为什么，跟在师父身边多年，性情早已淡泊了不少，没想到那日竟和他发了脾气，她也有欠妥当的地方。
“萧毅，上次我不该对你发脾气。”她红唇微启，声音软糯好听，像是世家小姐犯了错撒娇求原谅。
萧毅侧过身来，嘴角笑意一闪而过，“你不生气就好。”他又重新看向荒芜的池塘，背手于身后食指在掌心上轻轻摩挲，“当初救下阿和？”
林念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唇角弯弯，“大约是有缘吧。”
她没有说出缘由，模棱两可的回答为她罩起一层薄纱，让人愈发想要了解她。
“那日为何放了萧玉？”
“大概是她从前也曾真心唤我一声哥哥吧。”
她收回目光，坐在凉亭的石墩上，“那她的死你会去深究吗？”
萧毅没说话，半晌转过身来望着她，“人各有命，或许这就是她的命数吧。”
林念迎上他灼灼目光，眉目间随性自然，“那日不是还说定要查出谁栽赃陷害？”
萧毅慢慢走近来，伫立在林念跟前，修长的身影缓缓蹲下，狭长的眼眸紧紧盯着她。
“那你说，我还该不该查？”
林念避开他的眼眸，勾唇浅笑，“世子心中有思量，岂是我能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