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那个恶毒男配(穿书女尊)");
林远笙丝毫不知道有人正在背后跟着自己,
他小心的推开门进了屋子,然后将门虚虚掩着,就蹲在一口小井处开始搓洗衣服。
即便大夫说他不宜过度操劳,
但他现在只有自己了,
不做这些,又能怎么办,难道饿死吗?
他没有拿妻主很多钱,
反正妻主都不要他了,那他也不要她的钱,可拿的那点钱,
也只够他租一间破败的小屋子,
然后省吃俭用的过一段时间,总会用完的,等月份大了,他便连衣服也洗不了了,
总要攒着些。
江清雪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就看见了梦境照进现实的一幕。
林远笙,竟然蹲在井边洗衣服!与她做梦时梦见的凄惨模样别无二致!
她几次三番为洗衣服生气,他难道还不懂吗?
气死我了!
江清雪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给人气厥过去。
推门的声音响起,林远笙下意识看过去,
就跟立门口身姿挺拔的妻主打了个照面。
妻主眼里的火似要烧到他身上来了,
一时间让他浑身都动弹不得。
手里的衣服又落回盆里,
“妻……”
他本想叫妻主,可又反应过来这人已不再是自己的妻主,她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林远笙浑身瘫软在地。
江清雪却看的更加生气,险些连脸都要扭曲了。
“跑啊,
你不是跑的挺快的吗?”
那话里似有嘲讽。
林远笙一瞬间发现自己还能跑,她,她太凶了,令人害怕。
江清雪只看见面前那不听话的小混蛋突然站起来,然后猛的就向后,跑了,真的跑了,跑回了身后一个有些陈旧的小房子里,还好江清雪反应快,赶紧上前抵住那房门。
男子力气本就不如女子,她用力一卡,林远笙就关不住门。
江清雪使劲儿将自己挤进房里,偏林远笙还很害怕,一个劲儿的往后缩,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明明以前这么喜欢,现在却变成这样。
有人气疯了,一把扛起瑟瑟发抖的林远笙大步走到床边,然后将他按在那床上,正面朝下,林远笙还没来得及说话赶人出去呢,啪的一声,身后突然传来的疼痛就让他昏了头。
“啪”
“让你给我下药,胆子这么大连药都敢下了是不是?”
“啪”
“下完药还敢跑,林远笙你个小混蛋,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啪”
“跑就算了,还跑这么远,我怎么也找不到你,今天还敢躲,你是要躲我一辈子吗?!”
“啪”
“躲着就躲着吧,身上还没带几两银子,我给你的钱呢?为什么不带!”
连着几下把林远笙人都打傻了,但是臀部火辣辣的疼痛又不容忽视,脸颊迅速爬满红晕,林远笙剧烈挣扎起来,“别,不要,不要,放开我,快放开我。”
可惜他的腰被按着,根本动不了,上半身扭的跟麻花儿似的,就想让江清雪松手。
江清雪也是怒上心头,好不容易找到这人,他没有娇娇软软的扑过来认错也就算了,居然连一声妻主也没叫,气死人了!
想着,她又狠狠打了一下,还附带问他,“知道错了没。”
旁边女人神情冷漠,手下却是毫不留情打的啪啪作响,林远笙又羞又疼,差点要厥过去了。
“你,你松开,别打了,松开。”
他仍在挣扎,并没有回答江清雪的话,江清雪只以为他在逃避,泄气般又重重打了下,“知道错了没!”
“啊,你别打,别打好疼,我不知道,不知道。”
他声音都带出了哭腔,妻主打他,自那日妻主病好后,再也没有打过他,可妻主现在打他。
妻主不喜欢他便不喜欢,他只是想留个念想罢了,便是这样也不行吗?
林远笙悲痛欲绝,眼泪早止不住的往下落,落到床单里,又渗透进去。
江清雪听见他哭,第一反应就是心疼,手都握着紧了紧,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在对方伤处上摩挲两下,心中想的是安抚,却被理解成还要打,林远笙愤而含着泪转头,难过的质问江清雪,“你,你为什么要这么欺负我,你……”
话音未落,他人先翻个白眼晕了,这可给江清雪吓一跳,脸都吓白了,慌忙抱起对方这段时日越发清瘦的身子,急切唤他。
“远笙,远笙?远笙你怎么了,远笙你别吓我啊。”
“对对对,去医馆,去找大夫。”
江清雪打横将人抱在怀里,飞奔着夺门而出,那医馆离他家并不算远的,过一条街便是了。
当她到医馆时,正巧已有个人坐下医治,江清雪心急的很,抱着林远笙直叫大夫。
大夫皱了皱眉,让前头坐下的病人先稍等一会儿,转而将江清雪领进里屋,要她把人放在里头的床铺上。
江清雪依言放下人,心中却是紧张不已,“大,大夫,您快帮我救救我夫郎,求您快救救他。”
从来坚强的女人眼中也忍不住有了泪意,大夫没管她在一边嚎叫,只顾着自己给林远笙把脉,并闭上眼睛细细感受脉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等大夫收回手后,江清雪一双眼睛急切的看向她。
大夫却是皱了一张老脸有些不满,“你夫郎这是郁结于心,方才又受了什么刺激,才会晕倒,你也不是个小孩子了,这夫郎怀有身孕呢,你怎么能冷落他而叫他郁结于心?”
她能猜测林远笙被冷落,盖是因为他过来看胎像时,是孤身一人前来,脸上还隐隐泛着忧愁。
那时老大夫便看出了此男子郁结于心,她随口问了句对方妻主怎未陪伴在侧,他却忽而愈加失落,低下头去并不回话,可见这郁结于心,与他妻主脱不了干系。
江清雪已经不会说话了,整个人呆呆傻傻的看着大夫,任大夫说完一通后,才有些磕磕绊绊问,“大大夫,你说他,他他他已经怀孕了?”
说到怀孕两字,江清雪连声音都有些失控,忍不住飚高。
在那日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跟林远笙做那啥,在那事之后,她也没有想过林远笙会怀孕。
怀孕……男人怀孕生孩子……江清雪人都裂开了。
一个男人怀孕,会是什么样的?
她有几分迷茫的看向床上躺着的林远笙。
林远笙闭着眼,眉心却依然紧皱着,好像即使在睡梦中也不安稳,总有什么烦心事困扰着他。
大夫翻了个白眼,心中已经几乎要把江清雪与一个吃干抹净却不负责任的渣女划对等号了,只见她一脸嫌弃,“你怎连自己夫郎怀孕了都不知道。”
“罢了,他月份尚且,本来就因太过操劳而胎像不稳,方才一看又更不稳了,我立即让人熬一副安胎药,你给他喝下去便是,至于这孩子保不保得住,还得看后期调养,只望,你这妻主能对他好些。”
江清雪猛的抬眼,“大夫,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用什么药都没关系,请你,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就算她从来没想过这个孩子的存在,可……它已经来了啊,她是孩子的母亲,难道忍心看着它又走了?况且,看林远笙的样子,他也是想要这个孩子的吧,不然早就打掉了。
大夫满意的点点头,嘴上说着,“尽力而为。”说罢便出去看外面的病人了。
江清雪就坐在那床沿上,一只手抓着林远笙骨节越发清晰的手掌,将其紧紧扣在掌心,这一刻,她比什么时候都要心焦,怕孩子保不住,怕他不愿意回去,更怕他……不想跟她在一起了。
不知过了多久,药童都将汤药端过来了,江清雪正准备喂药,林远笙才缓缓睁开眼睛,醒转过来。
面前的摆设很陌生,让林远笙心中一惊,下意识后退两步,想贴到墙上,然而一抬头,却愣住了,那些记忆一股脑涌进来,他被妻主抓住了,然后,然后妻主一直欺负他,一直一直欺负他,他都说不要了,妻主还在欺负他。
林远笙委屈的要落泪,正想问自己为何在此处,江清雪却惊喜道,“你可总算醒了,方才吓死我了。”
面前的妻主,紧紧抱住他,手中不知是什么东西撒了些,落在他手腕上,很烫。
不一会儿,江清雪又松开了林远笙,话里仍是透着后怕,一边说一边搅拌手里的汤药,“刚刚你突然晕倒,我心里着急死了,忙带你来了医馆,快,先把药喝了。”
医馆?
林远笙大惊,他也是今日来才知道,这大夫还记得他与妻主,本打算以后都不来了的,妻主却带他来了?那,那妻主已经知道他怀有身孕的事了吗?
这个设想让林远笙小心后退了一点,待看见江清雪手中被搅拌的黑色汁液,心中更是惶恐不安,“这,这是什么……”
对方神色太过惊恐,江清雪一时愣住了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林远笙为何会这样害怕她。
但是她知道,她不想林远笙这样害怕。
不等江清雪说话林远笙立马抬起一双水眸,可怜兮兮的望着江清雪,说出口的话软到不行,“我们和离了,你不要这么对我,你让我留下这个孩子好不好?你给我留一个念想好不好,不然,不然我要活不下去了……”
他说的真心,实际上,即便有这个念想在,他也要活不下去了。
每当夜深人静时,他就想念妻主,想她想的睡不着觉,可是怎么办呢,妻主不要他了啊。
他不能死缠烂打,让妻主厌恶。
他也受不了,被妻主用那种厌恶的眼神看着。
江清雪一时不知道林远笙的脑回路是怎么想的,要不是这人还躺在床上,她真要把他拉过来再揍一顿屁股,难道她在他心里,就是这么狠心一女的?
江清雪气冲冲把那药怼林远笙脸上,“这是安胎药大哥,安胎药!”
“你们里面在吵什么呢,快把那安胎药给你夫郎喝了,喝完就走别留在这占位子。”
外面大夫发出不耐烦的催促声。
江清雪头都疼了,又想点一点林远笙的头,看看里面都装的是什么。
林远笙人缩在床的最角落,就这么蜷缩着,然后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轻声问,“这是安胎药吗?”
江清雪忍不住就想凶他,怎么这么能想呢,还以为她装了一碗堕胎药不成?但他太可怜了,这一个多月的又瘦了不少,整个人小小一团的缩着,实在让人下不了嘴凶。
她只得没好气道,“是是是,是安胎药,你快先喝了,一会儿我再买点带回去。”
林远笙这才愿意接过那药,一口一口小口的喝,心里其实还有些疑惑,带回去,带回哪去?她们已经和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