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言早上出门打算去镇上继续忙碌,却不想正好碰见了林远笙。
林远笙从她家门前路过,手里提着一篮子东西。
这人瘦的厉害,几乎能从单薄的衣衫上看见里头凸出的骨架。
怎么会这么瘦啊,是吃的不好吗?
江言只是想了一想,再回神林远笙就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了,她慌忙追上,正打算跟人打声招呼呢,眼睛一转,哦,原是吴惜玉在那等他,怪不得走的这般快。
是了,现在还是林远笙刻意勾搭吴惜玉的时候,他想借助吴惜玉,改变自己在村里尴尬的处境,最后却没想到意外搭上了县令,于是头也不回的抛弃了吴惜玉。
不,不是的……他明明,不应该跟着那县令走的。
江言摸着自己的心口想。
“哎,江姑娘,你怎么也在这?”
江言迷迷糊糊往前走,听见声音一抬头,就看到吴惜玉站在那冲她笑。
笑个锤子笑,明明就只会傻笑,可最后什么都让你得了。
她忍不住有点酸酸的想。
“江姑娘,你怎么了?”
没得到回复,吴惜玉又问。
江言这才有气无力道,“没怎么,在羡慕呢。”
“江姑娘羡慕什么?你自己也很优秀啊,听说江姑娘这么快就在镇上找了份工呢,是在酒楼里?做的可还好吗。”
吴惜玉在那问来问去的关心,最后把江言的工作也抖了出来。
江言心想,安月就是个大嘴巴。
不就是有一回上菜的时候被他看见了吗,现在竟然连女主都知道了。
她只得皮笑肉不笑回道,“做的挺好的,你呢?”
“我在镇上卖野物,也挺好的。”
吴惜玉笑的有几分憨傻,手里提着一个包袱,估计里面装的就是她嘴里所说的野物了。
原书中说过,女主吴惜玉,靠打猎为生。
双人行又一次变成了三人行。
只不一样的是,这次江言没再偷偷看林远笙,大抵是觉得有些尴尬吧。
林远笙本身也是个话少又沉默的人,没人同他说话,他便不说话了。
三人走了一会儿,终于走到西市,林远笙跟吴惜玉都是要在这卖东西的。
江言便与她们道别。
吴惜玉先行去了自己的摊位,林远笙留在那,等她走了,才缓缓到江言身边去,低头说了一句谢谢。
江言一头雾水,本想问他在谢什么,却是一转头就见这人没了身影。
今日酒楼的生意仿佛格外火爆,问了问才知道,都是为了见一见那新来的同安县县令。
江言对这个县令没什么好感,后院都管不好,娶了这么多男人回去又由着那些男人自相残杀,真是……
她低头,长长的眼睫遮住眼睛,一时想不出骂她的话来。
店里生意火爆,就意味着食材用的也很快,一下子就没了。
掌柜的需要挑几个打下手的去买菜,江言不由自主,就想到了在西街卖野菜的林远笙,于是主动上前揽了这份活计。
此时已经是大中午了,西街上只有零星几个人起晚了站在那挑菜。
江言就着几家菜色好的买了一些,眼睛忍不住四处逡巡,最后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林远笙。
大中午的,太阳很大,他摆摊的地方却又仿佛并不遮阳,大大的太阳直接打在身上,晒的他脸都有些红了。
江言迟疑片刻,抬腿走过去。
林远笙本沉默的卖着篮子里的东西,却忽然察觉面前一片阴影笼罩了他。
江言看着面前的男人傻呆呆的抬头,见到是她,他似乎又愣了下。
哼,小傻子。
这称呼自己在脑子里行成,江言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叫他。
只不过一会儿,林远笙又掩饰般低下头,语气间有几分冷淡询问,“江姑娘有什么事吗?”
能有什么事,帮帮你呗。
“你这菜怎么卖?”
那声江姑娘如此刺耳,江言也把脸色放冷淡了些。
“一共六文钱。”
他许是看出来对方要什么,快速回答。
果然,江言哼哼两声,摸出六文钱给他,“这菜我买了,你回去吧。”
倒是少有人这样果断,林远笙低着头道,“多谢姑娘。”
“哼,你要是真感谢我,就别姑娘来姑娘去的了,我又不是没有名字,我叫江言。”
她站在林远笙面前,大片阴影落下,覆盖了林远笙有些瘦弱的身躯。
林远笙愣愣开口,却像在重复她的话,“江,言?”
“嗯,是这么叫的,好了,大中午的热死了,你赶紧回去吧。”
她说完就走,该采购的东西可得快些,林远笙的篮子里就一点野菜野菌菇,根本烧不了几个菜,她赶忙又去别处买了些,然后提着个大麻袋,小跑着回的酒楼。
林远笙就站在原处不动,盯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为止。
等忙完今日的生意,天都黑了,江言疲惫的被掌柜收留吃了一餐白得的饭食,然后才回家去。
一回家,便忍不住倒在自家并不柔软的床上,一边翻滚一边想,等这个月工资下来,她一定要去买一床新的被子,再买厚厚的棉絮垫在下面,这样睡着才舒服。
时间就这样过了两天。
她两天没去寻林远笙了,主要是忙啊,如果林远笙家就在自家旁边就好了,那她就不用每天绞尽脑汁的想着用什么理由去敲人家家门了。
倒是吴惜玉,偶尔卖完东西,赶不上跟林远笙一起,却能与她一同回去。
言语间,江言小心的试探着她与林远笙的关系。
吴惜玉一提到林远笙脸颊便微微泛红,嘴上虽说是朋友关系,但任谁也该看出不一般了,这让江言觉得有些糟心。
从吴惜玉的话里,似乎这几日林远笙都不太高兴,她不知道原因,她也不知道。
难道是因为她两天没去找他所以想她了?
江言不要脸的暗自猜想。
不一会儿便开始觉得自己好笑。
两人走到分岔路口,江言正要跟吴惜玉挥手作别,却见吴惜玉顿住了,那眼睛直直往上面瞟去,神色间竟出现几分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