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雪倒了一点红花油在掌心,使劲搓热后猛的按到林远笙青紫的伤口处,尽力按揉着。
“唔。”
头顶传来男子有些吃痛的声音,江清雪不管不顾,手下力道不减,势要把那些淤痕一一揉散开。
这淤伤都是昨日留下的,现在揉开了还好,要是不去管它,可得疼个好几天。
江清雪好不容易都揉完了,自己也出了些汗,可见下手时毫不留情。
待一抬头,却见那被自己狠狠对待的人,眼圈都红了,里面含着一汪水汽,欲落不落的惹人怜惜。
林远笙见江清雪看他,把头一撇,拒绝对视,嘴里说着,“妻主累了吧,我去为妻主做饭。”
然后他就走了,连个谢谢也没有,全程不带看江清雪一眼的。
江清雪挠着后脑勺一脸懵,咋还甩起脸色来了?这么有脾气。
她也没搭理他。
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外面为生活发愁。
她没有钱,原主也没有钱,林远笙更没有钱。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搬砖也不可能日日搬下去,把她这细嫩的小手都磨出茧子来了。
她思考了一会儿,就看见一个村民手里抱着几颗大白菜,从山上下来。
那白菜清脆水嫩,看的江清雪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灼热的盯着那个白菜帮子。
拿菜的大叔被江清雪的目光吓了一跳。
若是别人这么盯他,他还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江清雪是谁?
是村里出了名的流氓混混,这地儿平日又没什么人来,要是被欺负,他就是喊破喉咙都不一定有人能听见。
刘叔越想越害怕,手里紧紧抱着大白菜,步伐走的越发快。
彼时林远笙正在李叔家被李叔拽着询问。
得知他手上的伤竟还是江清雪出钱买的药,惊的下巴都要合不拢。
“你的意思是,江清雪可能真的改过自新了?”
林远笙迟疑着点点头。
他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大约是真的变了吧,不然怎么舍得在他身上花这般多的银钱?
能与妻主相敬如宾,林远笙也不想过从前那种日子。
江清雪改过了最好,若只是故意装装样子……
再差也不会比以前更差了。
“哎哟李哥,你都不知道我刚才看见了什……”
刘叔一边喘气一边抱怨着说话,可一睁开眼睛,却看见林远笙坐在那,一时又不知道是该说不该说了。
李叔向他招招手:“哎,你来了,快坐快坐,你刚刚想说什么?”
他们俩经常凑在一起说些村里的趣事,刘叔简直是知无不言,什么都能拿出来说。
但今天好歹林远笙在,他总不好当着他的面说他妻主坏话吧?
刘叔憋了半天憋的脸都青了,最后从自己怀里掏出一颗大白菜,递过去:“我方才路过你家门口,就见江清雪直勾勾盯着……我这白菜看,许是想吃了,你给她拿回去一个吧。”
那天他跟李哥两人指着江清雪骂,就怕被人记仇。
能用一颗大白菜换个安心也好,毕竟那条路他们上山摘野菜时都避不开的。
林远笙有些愣愣的,他从不贪图别人的东西,这时本应该拒绝的,可想起对方说的,许真是妻主想要呢?
那若是自己拒绝了,岂不是叫她不高兴?
罢了,今日先接了,大不了来日摘些果子还回去。
山上野果不少,只是长在高处,稍微低些的都已经被人采完了,太高的需要人攀爬上去摘,故而愿意去尝试的男子少,左右不过是口腹之欲,又不能换银钱,只有林远笙偶尔会去摘一摘,也差不些能抵了这颗白菜。
“那我就先替妻主谢谢刘叔了。”
“不用谢不用谢,让你妻主以后对你好点就行。”
李叔刘叔虽然嘴碎,但都是好人。
林远笙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