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罗说不出话来,他咬紧牙关,齿缝间已经有了一丝血腥味。
塔尔塔罗斯又问了一遍:“该怎么让你不痛?”
他的声音似乎变得低落了,像蒙蒙细雨打在湖面,漾开一圈圈涟漪。
阿波罗摇了摇头,说:“别,别看我。”
他不想让深渊神难过。
塔尔塔罗斯不了解自己心里酸酸胀胀的情绪缘何而来,他努力压住那股酸意,道:“你睡一觉,睡着了就不痛了。”
阿波罗笑了,他脸颊抽动,笑得有点难看:“很好的主意,不是么?”
塔尔塔罗斯问他:“你睡得着么?”
阿波罗没回答他,伸手摸进自己的怀里,似乎要取什么东西。
他太痛了,痛得手上根本没有力气,塔尔塔罗斯说:“我帮你。”
他把手探进阿波罗的怀里,摸到一片紧实的肌肉,他不带一丝绮念,取出一支短笛:“你是在找这个?”
阿波罗闭了闭眼睛:“吹,吹给我听吧。”
塔尔塔罗斯皱眉:“我不会吹。”
阿波罗叹气:“吹吧,我想听你吹。”
那支短笛是神使赫尔墨斯赠予他的,擅长偷盗的男神制作这支短笛,可不是为了谱风弄月,而是为了催眠他人。赫尔墨斯诞生的那天,就用这支短笛催眠了他,偷走了他的神牛。后来两人解开恩怨,赫尔墨斯就把这支短笛送给了他。阿波罗习惯了时刻警惕,一直把这支短笛带上身上,没想到竟然在自己身上派上了用场。
塔尔塔罗斯没再多言,拿起短笛,轻轻吹了起来。
他确实不会音乐,只能吹出断断续续的刺耳的声音。
然而阿波罗却在这难听的声音里渐渐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昏睡中。
睡梦中,他似乎还被两股交战的神力烦恼着,眉头始终紧皱,时不时发出一声呻|吟。
塔尔塔罗斯不知道自己还能替他做些什么,只能默默蹲在他的身边,守护着他。
阿波罗醒来的时候,塔尔塔罗斯正在吃桂花糕。
看到阿波罗睁眼,他探头来看,衣襟上的糕点碎屑掉在了阿波罗的鼻尖。
“你醒了。”塔尔塔罗斯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眼睛亮亮的。
阿波罗笑了,他伸手,拈去鼻头上的糕点屑。
塔尔塔罗斯见他行动自如,又问他:“你还痛么?”
阿波罗说:“不痛了,谢谢您的关心。”
塔尔塔罗斯说:“那就起来。”
阿波罗爬起来,只觉得体内的神力源源不断,远比他受伤前更加丰沛了。他为塔尔塔罗斯挡箭的时候并未想太多,没料到竟然因祸得福,吸纳了大量生命之力,实力提升不少。
塔尔塔罗斯又说:“给你,战利品。”
阿波罗一愣,只见塔尔塔罗斯取出一把剑,递给了他。
那剑显然材质不一般,阿波罗问:“这是什么剑?”
“骨剑。”塔尔塔罗斯回答:“提丰之骨。”
阿波罗一愣,他伸手去碰那剑,剑尖一点也不锋利,仿佛钝得生锈。
塔尔塔罗斯把剑柄上的宝石亮给他看:“左眼是银色的闪电,右眼是红色的冥火。”
阿波罗心中一动:“谢谢您,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