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看得最清楚的,就是临死前的那一眼。
那一眼就像是当初在江畔的那一眼,翩翩少年郎撩开了小船的帷幔,虽然这个少年郎是个女子。
沈玉突地拉住了方睿的手,皱眉道:“你确定不是像要把我留下来,又提起慢心锁的事情?”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这么示弱过的方睿,今晚却一而再的在她的面前示弱,不正常。
方睿似乎是被沈玉说中了一样,勾唇一笑:“所以今晚,你离开还是不离开?”
沈玉只想了一息,便斩钉截铁道:“不离开了。”
“哪怕明天要面对的满朝文武,要面对天下人的眼光,也不怕?”
沈玉再度摇了摇头:“我原本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却因为对待你的感情一事摇摆不定。”沈玉笑了一笑,确实是太过于摇摆不定了。
沈玉也明白方睿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陛下和自个的大臣在大殿□□处了一宿,即便只是两个大男人,但第二天说出去,难道说是仅仅只是商议要紧的事情這么简单?
前线没有急报,更没有天灾人祸,但偏偏在陛下自个在下了朝,在与湛王还又大理的郡主不过是谈了半个时辰都不到,湛王和大理郡主走了之后,陛下又自己一个人在大元殿内坐了一整日不吃也不喝,也不见任何的人,试问一下这种时候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只宣了沈玉这一个大臣,一宣就是一整晚。
陛下不近女色,癖好特殊的流言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且沈玉仅仅为官三年,这三年来可谓是顺风顺水,平步青云,历朝历代以来,就没有那个状元郎能用三年的时间就成为像沈玉这样的官员,沈玉是首例。
若是说旁人不怀疑方睿和沈玉之间有着不正当的关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沈玉靠近方睿,眼神从所未有的清明,在昏暗之中看着方睿的眼睛,脸上还带着淡淡笑:“我都敢留下来了,我还怕什么?”
沈玉这话,当真是半分的怯弱都没有,已经恢复了那个敢作敢为的沈玉。
方睿听到了沈玉的话,在一旁躺了下来:“朕是有暗火不假,却也不是个糊涂的人,若是不能名正言顺的把你娶进宫,碰了你的话那就是不负责任。”
沈玉侧过身子看方睿,闷笑了一声。
方睿也转而看向了沈玉,眼带疑惑:“为什么突然笑?”
沈玉躺正了,双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上,闭上了眼睛:“没笑什么,就是笑你,之前那般的拒绝你,你却不依不饶,现在妥协了,你反倒是退了,以前我只是明白欲拒还迎这一个词语的意思,现在倒是非常的明确了解了,男人果真是如同那些女人口中说的一样。”
沈玉这话也没有带挑衅,只是非常单纯的说出了方睿的行事作风。
闻言,方睿手撑在了软榻,半侧着身子看着沈玉,好奇的问:“朕倒是想知道那些女人口中的男人是怎么样的?”
沈玉也是偶然听到了,依然闭着眼睛,道:“她们说,送上门的不要,偏要倒贴上那些欲拒还迎的,这就是男人。”
方睿被沈玉的话逗笑了:“这话也不能全信她们了,总有个别是例外的。”
沈玉睁开了眼睛,对着自己上方的方睿扯了扯嘴角,毫不给面子拆穿:“起码陛下你不是例外的那个。”
沈玉说的这话还真的是,就算有例外的,方睿绝对不是其中的一个。
方睿勾起了唇角:“朕让你不能全信她们,是想告诉你,有时候,男人也喜欢送上门的……”缓缓的在沈玉的的耳畔低下了头:“而朕确实是例外,朕无论是在欲拒还迎,还是送上门的,只要是阿玉你,都来者不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