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江奶奶气个仰倒,江培培高高兴兴地跑去了市里,月季苗还真难找,还好找到了种子,只是品种也少得很。
江培培本想再去省城找找,可李金霞怎么肯让她去,她叹口气,不然就自己培育想要的月季苗?
江培培之所以选月季,就是因为月季好养,而且养护得当的话一年四季都能开花。
卖起来也好卖,养点酒杯型的逢年过节把花枝剪下来当玫瑰卖,后世情人节卖的玫瑰都是月季品种,养好了,定价高点几个月就能回本。
除了当捧花,还可以整盆卖,有那想美化一下的单位,和爱花的人家,也好卖出去。
江培培主意已定,李金霞劝又劝不住,见她买了一堆花种,就叹气,“培培,大部分人家都是刚吃饱饭,哪里有闲钱,就算有闲钱也没那个闲情去买花啊,你这不是瞎弄吗?”
“妈,放心吧,城里有闲钱有闲情的多着呢,我爸都同意让我自己折腾一年了,你就别管了。”
“他那是同意了吗?他那是被你坑了啊。”
江培培就笑,拉着李金霞要去给她买衣服,想哄她高兴,李金霞哪肯去,“你买给我的裙子发夹都在家里扔着呢,买你自己的吧。”
江培培是肯亏待自己的人吗?
一套套的牌子运动服早买了好几身了,她这个年龄穿什么都活力四射的,根本不需要为打扮费心。
买完了种子,李金霞不肯再转,就怕江培培乱花钱,两人只好往回走。
快出城时,李金霞突然看见个熟悉的身影,她愣了下,“那人怎么那么像你堂姑!”
“啊?”江培培对她堂姑早就没印象了,她记得她堂姑好像是远嫁了,后来又出了国,就只从江奶奶嘴里听见过这人。
李金霞快走两步想叫那人,那人好像发现她了,也赶紧快步拐进了前边的胡同。
江培培就说:“妈,你肯定认错人了吧。”
李金霞皱眉回想着,“不会看错,你姑眉心有颗痣,我怎么会记错。”
“脸上有痣的人多着呢,走吧,人家看见你就躲了,你追什么啊。”
李金霞叹口气,“是啊,躲什么呢,你堂姑那人吧……”
江培培一点也不想听,她兴致勃勃的想着回去赶紧种花呢。
没想到的是李金霞回去了就跟江奶奶说了这事,江奶奶听了一愣,“你看见小蓉了?我最近给她去信,她都没回。”
“也不一定是她,没准是我看错了。”李金霞见江奶奶挺激动的,也有点怀疑自我了。
江培培见一个堂姑就让江奶奶这么在意,不禁好奇起来,“我这堂姑不是嫁出去就没回来过吗?”
江奶奶叹口气,拿着木槌敲着腿,不吭声。
李金霞才跟她说,原来这堂姑叫江蓉,是亲堂姑,也就是江爷爷大哥家的亲闺女。
江奶奶就生了两个儿子,对这侄女跟亲闺女一样。
江蓉是独生女,爸妈去的早,江奶奶本想看着给她找个对象嫁了,谁想到她自己跟村里的知青看对眼了,非要跟着人家走,那知青也算负责,返城时带着她走了,从此再没回来过。
江培培见江奶奶在屋里唉声叹气的,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妈,我还以为我奶真是重男轻女,怎么对这侄女还挺好,挺惦记的?”
李金霞瞪她一眼,“行了,你都没跟你堂姑见过面,吃得哪门子的醋,赶紧看书去,眼看就开学了。”
江培培哪有工夫看书,交了公粮,剩下的麦子已经卖了钱,都在李金霞手里呢。
乔大婶那边马上就不能住了,江培培跟李金霞商量着盖两间偏房,李金霞怎么肯,“谁家不是这么住着,别跟你奶闹气了,赶紧搬回来。”
没等江培培答应呢,李金霞没跟她商量就一个人把姐俩的铺盖给搬回来了,乔婶子还挺舍不得的。
最让江培培生气的是,李金霞把姐俩的铺盖放到江奶奶屋里了,这不是逼着她认输吗。
不过江培培没跟她妈生气,她转脸就联系了砖场跟泥瓦工,又以李金霞的名义请了跟她家关系不错的人家来帮着盖房。
这天,李金霞还没起呢,就听见有人叫门,她还没醒过神来,江培培就跑出去了,她打开大门,指了个位置,“就放这儿吧!”
等李金霞出去一看,一排排的红砖已经靠着墙放好了,江培培跑到李金霞身边,“妈,掏钱。”
“啊?”
“买砖的钱啊!我只付了定金!”
李金霞气坏了伸手就要揪她小辫儿,江培培嬉笑着跑开,李金霞马上跟砖厂的人说:“都是孩子闹着玩呢,我们不买砖,几位大哥还是拉回去吧。”
那人家哪儿干啊,在厂里装车算一回,到这儿又卸车,累得一身臭汗,一句孩子闹着玩就拉回去?
江培培在一边跟李金霞算帐,“妈,要是让人家拉回去你得给人家来回的路费,还有这搬运费,再加上耽误人家时间了,还得给误工费,加起来也不少呢,咱们还是买了吧,又不是买不起。”
李金霞看着嬉皮笑脸的江培培,她是真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