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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1 / 2)

傅寒岭从昏迷中醒来时天已经亮了,阳光拨开枝叶从树缝中投射下来,照在了一旁的斩渊剑上。

因为斩渊剑上的长久沾染的杀气,这一夜傅寒岭虽然昏迷着,但是却没有不长眼的妖兽敢上前来打扰。

在察觉到傅寒岭清醒之后,斩渊剑便收回了杀气。墨衣白发的青年站起身来,指尖微微动了动,本是想要拿起斩渊剑来,却忽然目光一凛。

——他身体有些不对劲。

傅寒岭微微皱眉,以为自己昏迷这段时间已被煞气占据身体,便连忙调理内息查看。可短短一炷香时间后,他却面色古怪了起来。他身体并没有不受控制,相反,傅寒岭发觉自己剑府处之前因为强行压制修为所积攒下来的天煞之气竟然散了些。

他这才发觉自己比起往日苏醒的速度大约还要快一个时辰。

傅寒岭压下劫云不止一次,每次反噬之后都会昏迷一段时间,最长的时候是半月,最短也是一夜,可是方才他醒来之时天色不过刚刚亮。

他昏迷的时间缩短了。

傅寒岭皱了皱眉,旁边斩渊剑还在尽职尽责的守着,没有显示出一丝异常,林中天亮之后与他昏迷之前并无不同,可是散了一丝的煞气却叫傅寒岭难得疑惑。

而且不知道是否是他错觉,昨夜的时候他总觉得有什么极为舒服的东西在他身旁,好像还靠近了他脖颈。

那里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修士也不例外,换做平常傅寒岭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或物靠近那个位置的,但是昨夜昏迷后那种不知是何物的模糊触感竟叫他眉梢都放松了下来。

他伸手轻轻触了触喉间,又放下了手。

斩渊剑此时还在地上,密林周围是一片血土,别说是鸟兽便是连元婴后期的妖兽都不敢过来。

从理智上来说,这里不可能有人。

但不知为何傅寒岭心中此时却有种近乎荒谬的感觉。昨夜的时候,这里不止是他和斩渊剑,有人来过。

或许也可能不是人类,傅寒岭想到昨夜喉结上的触感,眸光微微顿了顿。

此时剑府中的煞气又躁动了起来,他虽苏醒但伤势还未痊愈,傅寒岭吞了颗丹药将斩渊剑收回剑府中,离开前脚步顿了顿,压下心中疑惑,又回头看了眼这个地方。

……

顾恹此时已经回到洞府了。他一回洞府之后便变成人形换下衣物沐浴了一番,想要洗去这几日在禁地的疲乏。

等到一切收拾完之后,顾恹才懒洋洋的伸个懒腰从浴桶中出来,赤足踏在地上,随手拿了件红衣披上。

他自己的洞府不必像外面一样,自然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在禁地几日神经时刻紧绷着,一刻休息也不能。

顾恹此时回来,沐浴过后身心放松,便放心的睡了会儿,等到中午太阳出来之后,才睁开眼来。

捏了捏自己,确定不是在做梦。

九条大尾巴从红衣后伸出来包裹着自己,一条还调皮的挠自己痒痒。

很好,确定了不是做梦之后。顾恹果断将挠痒痒那条挪开,转过身去趴下收起了所有尾巴。

白色的狐耳微微动了动,最终也不甘心的缩回了发间。

顾恹趴在榻上,收了傀儡娃娃之后随手打开乾坤袋,想要看看这几日没有在洞府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结果一打开却发现多了两张传音符。

其中一个是周问的,除了问候他修炼的怎么样了之外便是一些出关之后一起去玩的废话。

还有一个没有名字。

顾恹挑了挑眉。

会是谁的?

他以为会是虞白尘或者说是明灯的,没想到竟然会是晏迟的。顾恹疑惑了一瞬,表情难得有些奇怪。

晏迟找他做什么?

晏迟在鸣凤城呆了几日,今日才回来。他发传音符给顾恹是想约他在山下见面。

传音符里晏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简短,语气沉的像是别人欠了他百十万灵石。但奇怪的是即便这样,他还是坚持给顾恹发了传音符,这才叫顾恹难得起了些兴趣。

这人是转性了,还是在鸣凤城受伤伤了脑子?

不管是哪一种都叫顾恹弯起了眼睛。

不过即便晏迟破开面子找他,顾恹却也没有回应。

他哪儿是那么好约的,大好的时光不用来修炼,去赴晏迟那死人脸的约,他得是有多想不开。

顾恹一想到那人沉下脸的模样就觉得好笑。

懒得理会晏迟,他在给了周问一道他出关了之后的传音符后,便闭着眼睛等人来。

另一边,晏迟等了半天发觉顾恹没有回应他之后,不知道应该是松口气,还是心中复杂。他此时还不知道顾恹闭关的事情,给顾恹发传音符不过是因为今日刚从鸣凤城中回来就被凌霄宗的长老传唤。

鸣凤城中发生的事他虽无头绪,但却全部已经上报给了宗门。晏迟原本以为被长老传唤是有什么别的任务,进去后却发现并非他想的那般。

大长老端着杯茶,一见他进来先是慰问了几句鸣凤城中的事,随后便又话头一转,开口问:“听说前几日去鸣凤城的时候你与太清宗剑尊座下的弟子遇见了?”

顾恹?

晏迟不知大长老问这个做什么却还是点了点头,只是想到这个名字时到底面色差了些。

他眉头皱起,大长老见状便想到了之前外面传言晏迟与剑尊那个弟子不合的消息。但这些事情在他们这些老一辈看来都是小打小闹。两人并无深仇大恨,能有什么不合的。

总不能真为了一个明月谷圣子叫两个天之骄子老死不相往来。

更何况……晏迟与顾恹还有婚约在身。

晏迟与顾恹的婚约是当初中洲两宗并立的时候立下的,原本这些年凌霄宗已经站稳脚跟,不必再继续。凌霄宗长老们也放任着两个小辈,让他们自己看看合不合适,若合适便结为道侣,不合适等到两人都到元婴期便向天道证誓取消当年定下的婚约。

但现在闭关多年的傅寒岭出关了,这个婚约的意义便又重新不同起来。毕竟顾恹是那位剑尊名下唯一的弟子,而且当日议事之时看傅寒岭的模样好似对这弟子十分满意。

大长老看在眼底,心中便有了些计较。

他看向底下这些年一贯出色,家世修为容貌样样顶尖的晏迟,放下茶杯提点了一句:“顾恹与你毕竟婚约还未取消,你若无事时可以常去太清宗看看。”

晏迟紧皱着眉头不说话,他一直知道两人少时那场联姻性质的婚约来,只不过这场婚约在他这儿相当于玩笑。

晏迟与顾恹向来不合,说话不超三句就要冷嘲热讽,而且性格南辕北辙,彼此互相看不上眼。之前有顾恹的场合,他一概都不去。

他一早便是打算等到了元婴之后取消婚约的,如今大长老提起来,晏迟本是准备将退婚的打算说了,但是不知为何顾恹穿成红衣的模样在眼前一闪而逝,叫他思绪恍神了一瞬,回过神来收紧手时原本准备说的话便慢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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