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琅自认点到即止,拉着小胖墩继续往前走,边和他说话分散他恐惧:“比如说你那个小叔叔,有什么有意思的事迹来跟我说说?”
小胖墩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他的小脑袋瓜还没转悠过来,已经被祁琅带偏了,他想了想:“小叔叔来得比较少,他长得可好看了,但是就是感觉好凶,一看他就总感觉凉飕飕的,好像好多人都怕他,我去外祖父书房玩,老听外祖父训他让他不要点儿啷当的,妈妈也不太喜欢我和他玩,但是我喜欢他,他每次来都给我带巧克力和玩具,我的机甲模型就是他送给我的,他还会带着我骑马,还带着我打枪...”
“带着你打枪?带着一个刚上小学的小屁孩打枪?”
祁琅嘴角抽搐一下:“你妈喜欢让你和他玩就怪了。”
这是什么奇葩小叔叔,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他管我很严的,必须得握着我的手才让我开枪。”
小胖墩比划着努力为小叔叔挽尊:“小叔叔很厉害的,他有好多好多的勋章,他什么枪都会打,会开机甲,会开战舰,他身上还有好多伤疤...”
“好了好了。”
祁琅眼看这小屁孩都要成了人家的无脑吹了,连忙打断,余光正瞥见对面闪着光的监视器。
她抬起手示意梅尔停下,把小胖墩放下来,防弹甲收缩瞬间包裹着小胖墩变成了一只胖乎乎的大企鹅,梅尔拉着他躲到门后的凹陷处,祁琅轻巧地摸到能源箱,把手指伸进虚拟的线路里。
她闭上眼,细细感受着能量运动的波段,一点一点调整着自己体内源能的波纹,莹白色的幽光如同流水缠绕着能源线瞬间流淌开来,伴随着一声轻响,海盗舰船上的能源流动瞬间中断,监视器唰地关闭,明亮的大灯瞬间灭掉,整个舰船骤然陷入一片黑暗。
“狗屎——”
主舰内,星辉海盗团副团长皮克尔看着骤然黑了的屏幕和操控盘勃然大怒,他一脚踹翻旁边的操作员:“这是怎么搞的?!不是检查过线路了怎么还会失灵?!”
“可能是线路老化了。”副手说:“您知道这艘舰船毕竟已经服役太久了。”
维修员小心跑过来连忙说:“我们这就去修…”
“该死该死!”
皮克尔暴怒地反手一巴掌打翻维修员,面目狰狞:“那些该死的混蛋,让我带着这么一艘老掉牙的舰船来劫持军方的商务舰,将来军方算帐就能让我来背这个锅,他们巴不得现在就有一艘军舰冲过来给我一炮让我直接变成宇宙尘埃,他们就能带着好处继续逍遥自在——这群混蛋,他们该死!他们做梦!”
副手看着发疯似的副团长也没办法,他摇摇头,把维修员扶起来:“快去,二十分钟之内把能源线路修好。”
“嗯?”
架着轻机.枪才夹着烟的年轻男人挑起眉,惊讶看了一眼骤然熄灭的顶灯。
让整艘战舰的能源暂时失灵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至少他是做不到。
“真是有意思。”
他低低地笑起来,又悠闲地享受一口醇香的烟气,才把烟头扔到地上,用军靴碾碎,看着靴尖溅上的那一点血迹,轻“啧”了一声,慢条斯理在旁边堆成一团的海盗尸体上蹭了蹭。
然后他扭了扭脖子,随手拎起旁边的冲锋.枪,大摇大摆往前走。
失去雷达功能的海盗团一时间没有发现,在幽邃星海中迅速靠近的军舰,以及舰船里一个又一个悄无声息失去音信的战斗小队。
祁琅趁着能源中断的时间往前蹿了很大一段距离,周围的海盗越来越多,战斗力也越来越强,从周围的C级甚至是D级的小杂鱼,渐渐出现了B级的小头目。
梅尔开始有些吃力,小胖墩跑了这么久也呼哧带喘,祁琅估算一下再往前的距离,果断把梅尔小胖墩带到一个刚干掉的头目的房间里:“你们待再在这儿,别出声,如果有海盗发现了你们,直接上通风管道随便往哪儿躲,没有二十分钟我就可以打到主控室,等我完事儿了回来接你们。”
梅尔郑重点头,小胖墩抓着她的衣角,吸了吸鼻子:“姐姐一定要小心哦。”
祁琅摸摸他的头,看两人藏好了直接转身离开,越是往前海盗越多,更糟的是头顶灯泡开始一闪一闪,显然能源系统已经要恢复了。
祁琅舔了舔唇角,再次冲过两排舱门,靠进前方转角的位置突然听见嘈杂的脚步声。
她一顿,反身要先撤开,可头顶灯光骤亮,在她的身形显现出的那一瞬间背后就有灼热的子弹飞来,伴随着交叠的咆哮:“敌人!她在这儿——开火——”
前有狼后有虎,祁琅想都没想就摸出一串手榴.弹往后砸去,巨大的轰炸淹没了所有惨叫和枪声,在滚烫的气流冲击后背之前祁琅直接一个翻身转过转角,举起冲锋.枪劈里啪啦就开始扫射。
源能子弹冲破皮肉的声音沉闷地让人毛骨悚然,猝不及防的海盗战队瞬间伤亡过半,反应过来他们立刻开始还击,祁琅知道处于绝对人数劣势的自己绝不能和他们纠缠,眼看着对面已经架起重机关.枪,她踢开对面扔过来的手榴.弹直接架起榴.弹发射器一枪打过来,然后反身就扑到来时的转角后。
前所未有的爆炸声从身后传来,枪械和血肉碎片劈里啪啦飞到天上又落了满地,祁琅撑着地呲牙裂嘴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耳朵,确定自己还能听到声音才松了口气。
妈卖批,太久不玩命了业务都不熟悉了,再晚一步刚才那个机.枪手就要开枪了,咦,她怎么记得她没有爆机.枪手的头啊,难道是运气这么好流弹正好给毙掉了...
祁琅胡思乱想着,她抖了抖身上的灰尘,拿起枪在转角处晃了晃,没有子.弹打过来,那边一点声息都没有,显然榴.弹炮的威力很给力。
祁琅被灰尘呛得咳嗽了两声,戴上夜视仪直接走过转角,这里果然已经被清干净了,她一边快步往前走一边测试自己体内残余的源能,打了这一路感觉也撑不了多久了,源能没了可不行连源能枪都开不了那还打个屁,怎么办怎么办?实在不行只能先俘虏几个海盗和他们进行源能交换,然后再干掉他们,毕竟她的秘密绝不能流传出去...嗯?
在走过下一个转角的时候,祁琅突然顿住。
一个黑漆漆的枪口指在她心口,隔着布料她都能感受到枪口还泛着的灼烫的余温。
“榴.弹炮,嗯?”
流淌的巧克力一样低哑又醇厚的嗓音,香烟的醇味散在白雾般朦胧的烟气里,却遮不住男人英俊而线条凌厉的容貌。
他斜斜叼着烟,一双灰色的、狼一般凶悍冰冷眼睛定在她身上,漫不经心地打量她,戏谑地说:“什么时候榴.弹炮都能流入民间了?还是说现在帝国子民已经达到人人都能精准爆头的水平?”
祁琅心想,我大海到底是什么个绝世非酋,炸个军火库转脸就被老爹发现,坐个船百年不遇被海盗打劫,现在连走个路都能撞上这种一看就是鬼畜的神经病。
“长官,对此我可以解释”
祁琅一本正经说:“但是我觉得在解释之前,您是不是应该把枪口从我胸口挪开,这太让人误会了。”
“别和我耍嘴皮子,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