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琅慢悠悠晃悠过来,蹲在他面前,双手抱膝,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眨眨。
祁琅笑嘻嘻:“哎呀,你瞧,我这激动,椅子就坏掉了呢。”
元首胸口上下起伏,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她,祁琅有瞬间觉得他会巴掌糊死她。
但是元首不是那么残忍的人,他只是伸手过来把掐住她的腮帮子。
“像话吗?你说你干得像话吗?!”
他磨着牙:“你就非得气死我才好是不是,气死我你就高兴了!”
祁琅被他掐得呲牙咧嘴,口齿不清嘟囔:“别掐!脸会被掐大的!”
“就你矫情。”
他用得力气点都不大,但是看她在那里嗷嗷叫,他还是没了脾气,不得不松开手。
祁琅立刻捂住脸,哼哼唧唧。
“出息。”
元首轻哼声,她哼哼的声音立刻拔了个高度,他气得几乎想笑,冷眼盯着她作秀好会儿,也只能伸出手碰了碰她脸。
她立刻把脸凑上来:“你看,是不是掐红了?”
元首:“...你那叫白里透红。”
说是这么说着,他还是用指腹轻轻蹭了蹭她的软白的脸颊,她眯起眼睛,嘴角得意的翘起来,更像只被顺了毛的长毛猫。
看他脸色渐渐柔和下来,她趁热打铁赶快蹭过来,颠颠蹭进他怀里,双大长腿伸出去,瘫成张毛茸茸的快乐猫饼。
元首礼节性地推了推她,理所当然地没有推动,也懒得和她计较,以这个诡异的姿势抱着她坐在堆渣上,摸着她粉润润的小脸蛋,低头问她:“你受伤了?好了吗?”
“早好了。”
祁琅随便挥挥手:“我就是在病房里装样子,其实天天都在床上吃喝玩乐,打牌打得我都快吐了。”
说完,祁琅根本不给他长篇大论教育她的机会,立刻就接着说:“你们联盟使团的人来找我了。”
元首掀了掀眼皮:“你怎么说的?”
祁琅坦荡荡:“我就是实话实说的。”
很好,他估计联盟现在已经翻了天了。
“我感觉他们已经有点松动了。”
祁琅感叹:“卖了你,联盟能拿多少好处,非得死撑着面子,啧啧,实在不能理解。”
元首:“...”
元首面无表情又推她:“你走。”
“不走,我就不走。”
祁琅爪鱼似的扒住他,又开始哼哼:“你怎么老生气,小气死了。”
元首懒得理她,他往后仰去,后背靠在墙壁上,微微仰着头,垂着眼,看不清神色。
祁琅小心觑他,伸爪子推了推他胳膊,声音瞬间软了个维度:“你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
他半阖眼,手轻轻顺着她的头发,像梦呓般淡淡说:“我只是...从没想过...”
他曾以为他会是联盟永远的元首。
他曾以为她会是他的夫人,会是被他呵护的人。
但是现在,却可能变成他是帝国储君的丈夫,而她已经跃跃欲试准备宠爱他。
他觉得这发展神奇得有点好笑。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个女人的附庸,哪怕只是名义上的。
无上的权势和阅历给了他傲慢的资本,但是他偏偏遇上了个更傲慢任性的姑娘。
偏偏他还爱她,爱到根本舍不得把这乱七糟的关系剪断——他们多不容易,才能走到今天。
他有那么多理由不高兴,有那么多理
由不甘心,但是他就是舍不得。
就这三个字,轻而易举击溃他所有的傲慢和不甘。
祁琅仰着脑袋看他:“你是不是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