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谢夫人低声制止,一边又道:“我不过是粗通而已。”
唐时锦笑道:“夫人不必多想,我心中并没有什么人选,本来也是打算等学堂盖好,慢慢找的,若夫人会绣,那倒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这是两位予我的方便,并非我唐时锦给两位的人情,我该谢两位才是。”
谢夫人这才放松了些,轻声道:“我确是湘绣传人。”
谢怀瑾却听出些意思来:“唐小娘有话,但说无防。”
唐时锦道:“我……其实我也说不上有话,是我自己的一些想法。因为这学堂只为启蒙,其实学问上无须多好,但人品一定要过关,我并非说谢先生人品不过关,我的意思是,他们首先要学的,不是做学问,而是做人。”
谢怀瑾明白了她的意思:“小娘子是说,只是想叫他们识得几个字,长长见识,学些为人处事之道?”
唐时锦点点头:“是。”
谢怀瑾道:“但来读的人,未必是这么想的,他们来读书,自然是为了学有所成,然后科举做官,出人头地。”
“是。”唐时锦道:“所以,要请谢先生,从中筛选中适合做学问的人来。”
她给他讲了她跟族长定的政策:“我的想法是,科举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如果确实不是那块料,就不必勉强,这是一……其二,我觉得,如果真的有努力了也学不好的孩子,能学些为人处事之能,能叫他们将来的路走的顺畅些,那也不错,不必强求。”
谢怀瑾道:“唐小娘,恕我直言,你的想法有些古怪。”
唐时锦愣了愣:“何处古怪?”
谢怀瑾道:“我听的出,你并非吝惜钱财之人,你定下两年之约,也并非为了节省,但你偏偏定下两年,又偏偏……定下一个如此的教授之道,你这说词,叫我觉得,你这是提前为学不好的孩子开脱,叫他们因为‘家中无钱’而不必读,而不是自己无能。这是为何?”
唐时锦愕然。
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她虽然一直谦和有礼,但其实在她看来,这就是一个小书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万万没想到,这小书生却生了一双透视眼,一眼就把她看的清清楚楚。
连她自己都没想清楚的,都叫他一语点破。
开脱么?
她不是开脱啊,有的时候,是真的不会啊!
一个人打三份工,回家的时候饥肠漉漉,疲惫不堪,对着作业本上的东西,怎么翻书都看不懂,怎么想都想不出来。
可是面对学霸疑惑的眼神:“你连这种题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