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道:“可是,可是我……”
唐时锦截口道:“村里孩子,有家人在我坊中的,都可两年免收束脩,你当然也可以。”
半晌,阮刺点了点头,声音发飘:“多谢东家。”
他向谢怀瑾施礼,倒也似模似样:“谢先生,学生阮刺有礼。”
“好,”谢怀瑾对这孩子第一印象不差,就扶了他一把:“我暂住在唐小娘这边,你随时可以过来。”
阮刺道:“是。学生恭送先生。”
他恭恭敬敬的送他们走了,这才转身,一转回身,泪就忍不住了,汩汩而下,他咬着牙抹了一把,快步走了。
唐时锦把两人送回了客院,这才走了。
炎柏葳一直没怎么说话,人都出门了,打了个转儿,又悄悄的去了客院,问清了两人方才的对答。
他刚才本来是去找贺里正商量收粮的事儿,结果商议好了出来,想顺便过来,看看她这边,老远就看她神情不对……再听谢怀瑾一说,炎柏葳心里忽的就是一疼。
他想起了很久之前,他说要教她念书,她说“可是我真的有点笨。”
每一次要她念书写字,她都会各种撒娇耍懒,好像特别不情愿,可就算她不在,她的字也一张都没有少写过,纸上字儿句句都似胡闹,却写的一笔一划,认真极了。
她也许不是不想学,也不是不想写。
她之所以撒娇耍懒,就是为了将来说一句,学不好怎么了!我本来就不喜欢学!
她之所以每次写完都跑的那么快,不肯听他讲评,也许也只是怕他觉得她写的不好,她生怕从他口中听到一句“朽木不可雕”。
她生怕她用尽全力,都不能叫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