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飞快的洗了几把,迅速跑回房,司顾菟拿了小瓷罐过来,点了一小勺马油在她手上,然后又去给她拿了一个小手炉来,她就抱着手炉,整个人缩到火盆边,又叫他:“江大人!江必安!你要不要进来,我关门了!”
江必安进去,关上了门,在火盆边坐下。
唐时锦道:“你想干嘛?老用那种古怪的眼神儿看着我?”
江必安垂了垂眼。
他面容平静的拣起一根柴,随手拨了几下火:“我只是想不通,你既然用不着我,为什么要笼络我?”
唐时锦道:“早说了啊,我看你顺眼。”
他抬眼看着她:“为什么看我顺眼?”
她道:“感觉吧。”
江必安冷冷的道:“我不是什么好人。”
唐时锦失笑了一声:“说自己不是好人的,大部分是内心的道德准线高。”
他仍是紧紧的盯着她,好半天,才缓缓的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好人还是坏人,也不在乎我是好人还是坏人,你笼络我,难道不是因为我是锦衣卫?”
唐时锦看着他,忍不住又笑了一声。
她发现这家伙有一种……怎么说呢,做人有种审案子一样的认真劲儿,怪不得叫“狴犴”。
唐时锦笑道:“你这人挺好玩儿,为什么非得图你什么呢?就不能单纯是为了你这个人,给你送几回礼?”
江必安看着她:“你是吗?”
唐时锦笑道:“如果我说是呢?你信吗?”
江必安道:“不信。”
“所以啊!”唐时锦道:“我说了你也不信呐!”
他道:“那你是么?”
唐时锦正色道:“不是。”
她认真的道:“我给你送礼,当然是因为你是锦衣卫同知,就算茂州之事,去的是万通,是柴千源,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在我没有足够的份量,与他正面杠之前,我也只能笼络他,而且过后我也会给他们送礼,维持住这一条人脉儿,也许一辈子用不上,但万一呢?”
她顿了一下:“但是江护,我给他们送的礼,跟给你送的礼不可能一样,我与他们相处,与跟你相处也不可能一样,这中间的差别,我不知道你觉得大不大,反正在我心里是非常大的,起码我随手扔给你的东西,我一辈子都不会给万通送。”
她手往袖中一缩,丢了颗糖给他:“比如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