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去做,当然会有更多的想法,但她不能要求这些人跟他们一样。
初始资金的积累,对于他们来说,就是非常难的一步,以及增长经验和学习的一步。
所以她仍旧是以码头为根据地,提了一些建议。
她告诉儿子,这码头最重要的,其实并不是这个“地方”,而是南来北往的货物,而他们的目标顾客群,其实也完全不该是这些卖力气的穷扛活的。
所以,抓住这些货物,才是赚钱的第一步。
对大商来说,少了搬卸,对下线来说,得了低价,什么时候把这个路子打通,银子就好赚一些了。
事情倒好说,但要跟小儿子形成小伙伴儿一样友好的交流氛围,这个建议又不能直接写出来,而是要通过聊天暗示出来,让小儿子自己能想到,会认为是自己想的,唐时锦是真费了不少事儿。
写了三遍才终于满意,她挺着个大肚子,累的不行,直接去床上躺着了。
炎柏葳早就写完了给太子的,一边拿过她写的信来看,一边跟过来,一手慢慢的帮她捏着浮肿的小腿,还取笑她:“你当年做学问的时候,要能有这个劲头儿,如今写封信也不至于这么难。”
唐时锦不满:“你这个人,能不能找准重点?这是学问的事儿吗?这明明是深深的爱子之情!要不是写给我儿子,我根本不用这么字斟句酌!”
炎柏葳笑道:“也是。”
他看完了信,交给影卫送出去,一边又道:“我有时候想想,觉得太子和二郎他们,好像没怎么操心就长大了,只有天佑,让人深深体会到了为人父母的艰辛。”
“对啊!”她懒洋洋道:“太子他们只尝到甜了,只有你家小八郎,酸甜苦辣咸什么的……全让你尝一遍,最后你还更爱他了。”
炎柏葳被她说的直笑:“说的对。”
他抚摸着她的肚子,一边又乐观的道:“这趟出去没白出去,太子和天佑眼见就长大了,什么时候能把这江山接过来,我们就带着闺女游山玩水去。”
唐时锦指责他:“你怎么能这么没有责任心呢!?你怎么能置你的江山于不顾呢?你怎么能把担子交到儿子稚嫩的小肩膀上,就想当甩手大掌柜呢?”
锦临大帝高高的扬眉,看着她。
唐时锦噗的一笑:“我的计划是把你派到现代去抄作业,我跟闺女去游山玩水来着。”
炎柏葳:“……”
真的黑,真的狠,真的无良。
但,他居然觉得也还行?
他去,总比她去放心些……炎柏葳捂着脸呻.吟了一声。
没救了,真的,这辈子他就栽这个混蛋手里了,没救了。
信来信往,日子过的很快。
眼见就要过年了,太子写信,想留在民间过年。
他觉得在宫中过年,还有很多很多的机会,但是在民间,以江小龙的身份过年,可能这辈子只有这一回。
炎柏葳也答应了。
如今锻炼孩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也不用非得让江大人做苦工了,也不再克扣他们的银子。
除夕的时候,直接高价请了附近的酒楼帮着炒了一大桌菜,然后天佑把卫多糖一伙没爹没娘的孩子全都请了过来,甚至连同罗近糖瘫痪的爹爹也都叫人请了过来,大家一起吃了一顿年夜饭。
罗爹爹已经几年没出门了,乍然出门,感动的热泪盈眶,卫多糖一伙孩子,也是喜笑颜开,有生以来,从来没有过过这么有“年味”的年。
除夕过后,江大人一行也收拾行装准备走了。
住的时候各种嫌弃,可是走的时候却又恋恋不舍,木盆子破布全都舍不得扔,太子连用了一半的墨块都用手帕包了起来,全不顾此时他这块手帕可以买一百个上好的墨锭了。
桃大郎都看笑了,太子被他笑的不好意思,放下墨道:“我们把这间院子买下来吧?也是一个纪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