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降临,滂沱来至,东皇抚了抚陆玄卿的脑袋,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要走了,去更高的地方,去更远的地方。”
“你以后,就在这座山上修行,再也不用担惊受怕……”
“要好好的和仙长,师兄弟们和睦相处,你的天资卓越,一定会有出头之日……”
他这么说着,却被陆玄卿一把拽住了袍子。
“你什么意思,你不会回山了?你穿的不是太华山的衣服吗!”
她人小但是聪慧,东皇说的话明显有着再也不见的意思,然而她刚刚脱离苦海,骤然之下失去第三个最亲近的人,这让她瞬间有些慌了神。
东皇静静的看着她,忽然开口,却不是再称呼她的名字。
“首座,我要走了。”
那目光注视在陆玄卿的心脏上,那颗心已经不是无止之心,而是她原来师父的心,但是无止的一部分力量还是留了下来,并且深深的烙印在她的血肉中,真灵上。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岁月之中,不该再留下一个无名之辈。
东皇转过身,陆玄卿死死抓着衣袍,脸色已经从红扑扑变得有些苍白:“我们会见面的……我们还会见面,你不回来我就去找你……成不成……”
话语虽然有些颤抖与无力,但其中依旧深藏着一种说到做到的坚定。
东皇顿了顿,点了点头。
烟雨朦胧。
随后就在她的眼前,一切都化作了云霞,风雨拂过,烟雨朦胧,陆玄卿跌坐在泥水中,满脸污秽。
人间万象过眼云烟,世事一场浮生大梦。
梦里谁是主,谁是客?
天地光阴如逆旅,人生百代为过客,你我?
不过皆是匆匆行人。
她的神情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而后便是颤抖着以手覆面,呜呜的哭起来。
都不要她了。
所有人都不要她了。
为什么会这样?
冥冥中,似乎有幽冥大海的声音响起,她迷迷糊糊的,好像看到了一个老人,踏在小舟上,不知道对自己说了什么话。
她哭了很久,风雨则下了很久,直至全身已经湿的不能再湿,她狠狠抹了一把眼泪,站了起来,恢复了之前的坚定。
她望向那座仙山,迈开了脚步。
走了并没有多久。
一杆竹伞打了起来,挡住了漫天的雨水,陆玄卿仰头,看向前面的年轻白袍仙人,认真且坚决道:
“我要拜山,我要学道,我要成仙!”
年轻的仙人蹲下来,打量着陆玄卿:“你叫什么名字?”
陆玄卿:“六陆之陆,玄天之天,圣卿之卿!陆玄卿!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的白袍仙人沉吟了几个呼吸,随后失笑一声。
“太华山,洪招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