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筝指尖并拢收紧,“我……我从来都没做过。”
秦觉哂笑一声,“既然书里白纸黑字写的字,你全然否认,那你又怎么敢说,这一切本该是你的?别忘了……”
秦觉倏地压低声音,“你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世间。”
秦觉的话字字句句钻入耳内,清晰敲打在心间,秦筝筝咬住嘴唇。
秦觉却像是不放过她似的,“事已至此,你还能如何?”
“我……”秦筝筝使劲咬了嘴唇后松开,抬起头来看秦觉的眼,“我什么都不敢再想了,现在我只求你,帮我把他带来。”
秦觉看着她半响,目光不动,却像透过她在看什么人,直到良久以后,方才开口出声。
“好。”
他笑着轻声道。
*
将小太子送出宫自然是安排在夜间,眼下冷月当空,一片寂寥清净。
顾九被陆澜庭拉着手跑,据说这样动作还快些,可有一点,她实在是弄不明白,于是边喘着气边问:“她是他的生母,又不会害他,就算她逃了,那就逃吧,反正你都打算……都打算把骏德送出宫了,就不能让他们……让他们母子团聚吗?”
“不行!”陆澜庭脚步一刻不停,“我答应过某人,要把骏德安然无恙送到他身边。”
“这个某人……”顾九一下睁大了眼,“是北凉二皇子?”
陆澜庭没有否认,“他前年遭遇意外,已不能孕育子嗣,比起秦筝筝来,我更愿相信他。”
顾九心里一个激灵,那这么说,陆骏德若干年后,会是北凉的天子?那到时岂不是……
“别瞎想了,”陆澜庭往后瞥了她一眼,“为了休养生息,待到燕遥上位,盛朝与北凉的休战条约将会延期至百年。”
“那不就是……”顾九蓦地停住脚步,深深喘了一口气后道,“再也不用担心内忧外患了?”
“所以我说你爱东想西想,我从来就没担心过,就算是有,那又怎样?”陆澜庭目光在她身上打转,“不过当务之急,还是不能让骏德落到她——”
“别!”顾九看着他手一动,标准的想将她扛起来的姿势,赶紧把他手打了下去,深呼吸一口气跑在了前头,“我能的,我能跑……”
陆澜庭跟上来眉头挑了下,“你跑的还没我走的快。”
顾九咬紧牙准备加速,可这一瞬间脑海里又冒出个非常想知道答案的问题,于是她开口:“你让你身边人去不行吗?那么多暗卫又不是摆着好看,一个皇上非得事事亲力亲为?”
想到这茬她望了望四周,脚步开始变得慢吞吞了,会不会是暗卫伴随在他们左右,只是她没发现……
“没有,”陆澜庭很果断打断了她的想法,“他们去了也是白去,秦筝筝只一个眼神,他们便会轻易心软,昨夜便是如——”
“那还说什么?”顾九不由分说牵起了他的手,脚下生风溜得比兔子还快,“赶紧的啊!”
皇宫地势宽广,路型错综复杂,从陆澜庭寝宫跑到接近宫门处,也花上了有小半炷香时间。
见到被宫人和守卫带领着的小小身影近在眼前,顾九才松了一口气,心想猜想都是多余。
可陆澜庭拉着她的手忽然一紧,“你看,那是谁?”
“是谁?”顾九望去,先前的一眼没打量仔细,这下看去,才发现那些宫人守卫后有着一人,看样子正在同他们交涉。
顾九心一跳。
那个人,是秦觉。
秦觉显然也看到了他们,略显清冷的皎洁月光下,他的眸同陆澜庭对视上。
陆澜庭将顾九的手牵得更紧,当着他的面走了过去,秦觉没有动,所有宫人守卫惊恐回头,看见他们连忙行礼时,他才跟着一道行礼。
“奴婢/卑职参见陛下,参见顾府顾姑娘。”
“微臣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同其他人不同的是,秦觉对顾九的称呼。
顾九耳朵尖,在一众声音中听了个明白,察觉到陆澜庭不但不放她的手,反而同她五指交叉,生怕她跑了似的。
她相信陆澜庭也听清楚了。
她一时不知道该喊他秦觉还是秦大人,面对秦觉狭长而幽深的双眼,比他身后暗夜更为深邃,她唇抿了一抿后,才下定决心开口:“是你吗?救了她。”
秦觉双眼一眨,唇角泛起笑容,声音清晰得如同贴在耳边言语,“是,皇后娘娘,有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