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这段时间,朱祁钰会更忙,他起身离开,诸多朝臣也准备离开。
兴安却站了出来,笑着说道:“陛下说,皇帝不差饿兵。”
“京师一战,诸公辛苦,陛下都看在了眼里,这春节陛下给在京的衙门,准备些许的年货。”
“各位明公走的时候,都可到户部领取。”
过年礼,朱祁钰并没有区别对待,粮、谷、布、绢、肉,样样都有,而且还有一份朱祁钰手写的新年贺岁谕。
当然是司礼监下辖的三大厂,印的皇帝手书,要写那要写断手了。
但是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新朝雅政了。
廷议的二十八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过年还有年礼?也算是大明开国至此的头一份了。
文武皆俯首高声呼喊道:“谢陛下隆恩。”
朱祁钰的天之道是空口白牙,在朝堂上忽悠朝臣的吗?
并不是,他真的在做。
远在福建的陈懋收到了来自京师的诏书,黄衣使者已经走到了建阳。
陈懋已经七十有一,活到了古稀之年的他,数次沉沉浮浮,早就看明白了许多事,更看淡了很多事。
朝堂这些年,愈加的乌烟瘴气,他知之甚详。
年迈的他不得不配印出征,不恰好说明了大明,黄青不接吗?
他老了,皮肤上长出了老年斑,眼睛变得有些浑浊,手拿着笔也有点颤抖,需要旁人代笔。
生老病死,到了他这个年龄,几乎已经看到生命的尽头了。
只是他始终感伤忧虑,当然,他并不是在感伤自己年迈。
而是感慨大明正在衰败下去,而且似乎是无人可以阻止这种衰败。
他出生于洪武年间,那时候天下刚历战乱不久,百废待兴,百姓困苦,路有饿殍,杜甫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让太祖昭皇帝勃然大怒,开始惩治天下贪官污吏。
靖难之战虽然打得很热闹,但是因为建文帝的那道不要让我担负伤害叔叔的骂名,这种不负责任的诏书之下,其实死伤并不是很大。
他征战沙场之时,自己的爵位在升,他也看到了鼎盛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