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珍娘早有预备,从背后抄出一把菜刀,显露明晃晃的锋芒。
“珍娘,你也忒小心翼翼了。我不过是见你的眉目与胭脂巷那位红绡花魁相似,便多看了几眼。如此对比,真真是老子瞎了眼,红绡花魁若是养母猪,也胜过母老虎。”小老头操着粗嗓门骂骂咧咧,还不忘剥了茶叶蛋,狼吞虎咽之后,打起饱嗝,准备离开。
珍娘见状,执着菜刀,大步流星,拦住小老头,气势汹汹。
“不给钱,别想走!”珍娘怒道,面色狰狞。
“凭你这货色,给老子白睡,都浪费精力。”小老头撒了一把铜钱,砸向珍娘的绣花鞋,眼神里满是轻蔑之色。
语罢,许多爱看笑话的男人,围绕着珍娘吹口哨,眸光下流。
“收起你的臭钱,珍娘以后不会卖茶叶蛋给你!”寒碧从三千的怀抱里挣脱,使出吃奶的劲儿推搡小老头。
“哟,哪里来的小孽种,连自己的阿娘是万人骑的破鞋都不知,就要出头打抱不平。”小老头冷嘲热讽道。
寒碧到底是孩童,乍闻这般极尽羞辱的戏谑,竟是哇哇大哭。
珍娘原本懒得惹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当出门踩到狗屎。然而,寒碧如今是她的逆鳞,她尚未拼尽一切去补偿,岂能允许一个兜里揣着些许银钱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老头欺负她的心肝宝贝。
只见她给小老头掐了定身诀,尔后狠狠地扇起巴掌。
她舍不得剪断保养许久的长指甲,没有涂蔻丹,保持肉粉色。所以,每扇一个巴掌,她故意掐断指甲,留下触目惊心的血痕,好教小老头长长记性。
那小老头疼得嗷嗷叫,眼泪鼻涕皆溅出。
起初,清闲起来不记得自家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看客,将眼前的闹剧围绕了一圈又一圈,指指点点,仿佛借此可以赚上几枚铜钱。后来,不知是哪个大嗓门的男人吼了一声官差,看客方不情不愿地散去。而珍娘抱着寒碧,掐了瞬息诀,逃之夭夭。
半个时辰后,至青丘浦渡口,有一对神仙眷侣等候。
三千穿了金地银线桂兔纹罗衫,配同色的十二幅湘裙,挽起松软的抛家髻,别了素心梅簪,再无多余的点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