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忘记诸位客人有吃素的习惯。”赵老太君笑道。
语罢，手撕包菜、香菇油菜、椒盐土豆、青椒鸡蛋、虎皮青椒、韭菜香干、凉拌黄瓜、口蘑鲜汤、小葱豆腐、红烧茄子、荷塘月色、豆皮卷、地三鲜、炒三丝、素什锦、脆莴笋、干煸豆、青菜糊，这十八个素菜上桌，与齐光的厨艺自然无法相比，但也称得上色香味俱全。
然而，除了应二姨娘，十七位姨娘齐聚，顿时失了兴致。
赵大姨娘，来自赵老太君的母族，年过四十，不能生育，身材倒是保养得匀称，就是密密麻麻的皱纹无法被厚重铅粉遮盖。
三姨娘、四姨娘、五姨娘是亲生姐妹，皆姓范，模样是最标志的。瓜子脸、狐狸眼、直线鼻、花瓣唇，妩媚之中略带清纯。
染白和齐光暗暗表示，这漂亮的皮囊难以区分。
六姨娘、七姨娘、八姨娘也是姐妹花，皆姓林，姿容中等。若是单论五官，并不出色，额头过分凸出。但是，她们属于小鸟依人类型，性子乖巧懂事，显然最讨赵老太君欢喜。
九姨娘、十姨娘、十一姨娘不是姐妹花，却也都姓王。长相不大出众，小家碧玉气质，身段倒是丰腴，被赵老太君寄予厚望。
什么厚望呢？当然是生孩子、生孩子、生孩子。
十二姨娘、十三姨娘、十四姨娘也不是姐妹花，原本不同姓，嫁入府中后，被赵老太君赐姓朱。瘦得有些脱骨，瞧不出原来容颜。
齐光猜测，这三位朱氏姨娘，是赵老太君眼中的弃子。
十五姨娘、十六姨娘、十七姨娘，先后改为姓黄。一个通晓琴音，一个饱腹诗书，一个擅长作画，性情孤高自傲，尤其显得格格不入。
佟十八姨娘如今最得宠，因为身怀六甲三月有余。
赵老太君曾经诏告整个瓦当寨，十八位姨娘，谁先诞下男婴，就会被扶为正室夫人。剩余十七位姨娘，除了尚且可以生育，统统打发走，省得碍了正室夫人的眼。
“赵老太君，男人与女人之间就必须生孩子吗？”染白只是被三千过度保护的雪白少年，喝了几勺口蘑鲜汤后，掏出素帕，擦擦嘴角，实在是感觉这十八位姨娘太可怜，便低声问道。
“瓦当寨至少不能消失在老身的有生之年。”赵老太君颇有涵养，放下筷子，思忖片刻，回答得斩钉截铁，不容反驳。
“姑母，你觉得佟十八肚里怀的就是带把儿？”赵大姨娘指着佟十八姨娘微微鼓起的小腹，冷笑道。接着，她忽视赵老太君眼中腾腾升起的愤怒，走到染白的食案旁，附耳悄声道：“小公子，告诉你一个秘密，长陵苑被圈养的男丁，皆是外来客。”
然后，她抬起干枯的指腹，压在染白的唇瓣上。
这湿润柔软的触感，正是年轻人所独有。
她如何不知，染白的下一个问题。染白暗自奇怪，那些外来客就没有亲朋好友寻觅么。答案是有的，这十七位姨娘，与长陵苑被圈养的男丁，可不止是单纯的肉体关系。甚至，有三对曾经是夫妻。
而传说中的郑少寨主，十八位姨娘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