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谢绝了赵老太君的留宿,同齐光、染白返回客栈。
临别前,有家婢刚刚向赵老太君禀报了赵大姨娘自缢的噩耗。赵老太君脸上的悲伤真真切切,拄着龙头拐杖的手一直在颤抖。
然而,三千非常确定,是赵老太君逼死了赵大姨娘。
这样的悲剧,极其扭曲,并不少见。有时候,三千也会与九乐一样质疑,到底是日后将下十八层地狱的恶鬼恐怖呢,还是心甘情愿地接受邪化的灵魂可怕更多。
不知不觉,回到客栈,齐光和染白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们两个不会在害怕吧。”三千调笑道。
染白听后,紧紧地握住三千的臂弯,接着立即松开,委屈兮兮地道:“阿千姐姐,那些被圈养在长陵苑的男丁太可怜了。如果我也不幸变成那样,大概没有自杀的勇气。”
三千伸出玉葱素手,轻点染白的额头,笑而不语。
其实,染白这个假设,很不恰当。那些被圈养在长陵苑的男丁,与忠义堂的十七位姨娘,皆有关联的。染白这不是变相地假定,她要当活在传说中的郑少寨主的十九姨娘。
“除了三大邪灵王、邪皇、嘉敏圣姑,应该没有三千姑娘不能对付的邪灵。三千姑娘毕竟是大驱邪师。”齐光浅笑道,眸光清亮。
只要三千姑娘在,齐光感觉勇者无畏。
“你们两个挤一挤软塌,先凑合着休息吧。”三千掀开帘幔,拈起反结界后,径直躺在床上,和衣入睡,不久便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然后,齐光和染白也躺在软塌上,四目相对,顿感尴尬。
不过,染白习惯性侧卧,灵力差劲,体力不行,遭到困意的猛烈攻击,就立刻闭上桃花眼,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而齐光一般平躺,双手交合,安置在小腹之上,安然入睡。
第二日清晨,染白耐不住光照,最早苏醒。
他俯下身子,拾起一朵紫边白底金蕊的番莲花,疑惑不解。
“番莲花,常常被用作纹饰,例如番莲纹瓦当。昨夜,我们竟然睡得如此沉稳,未曾察觉有人偷偷潜入,并且放下番莲花。”齐光托着下巴,认真思索,眉头紧锁,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赵老太君是在恐吓我们吗?”染白恼道。
他单纯不代表痴傻。一朵闯入客栈的番莲花,再加上赵大姨娘泄露的秘密,唯有赵老太君绝对不会放弃将他和齐光掳入长陵苑的筹谋。
“赵老太君瞧着不像邪灵。”齐光喃喃道。
“先吃早膳。”三千随意地梳洗一番,笑道。
染白听后,肚子十分应景地咕噜噜叫,偷瞄了一眼故作正经的三千,咬紧小白牙,又羞又恼,活像遭到登徒浪子调戏的良家少女。
早膳,寻了客栈之外的食肆,挑挑拣拣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