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笑嘻嘻地让壮汉包围舞台,然后歉意对周围客人弯腰赔礼道:“各位客官,让你们看笑话了,此女的父亲dǔ • bó欠了我们巨款,说好了拉女儿抵债,可她偏不认账。各位客官评评理,这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们哪里有错?”
“没错。”有个客人喊了一嗓子,其他客人虽然没开口但部分客人是连连点头,毕竟欠债还钱本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是你们合起伙来欺骗我父亲。”舞台上泪眼婆娑的少女却有话要说,指出一切都是piàn • jú。
“哪个欺骗你父亲了?是拿剑架着他脖子逼他赌了,还是用蛮力从他口袋里抢钱了,还是我借给他的钱数有短缺?”“没人逼他赌,都是他自己去赌的。也没人抢他的钱,是他自己输的。他向我借钱,要多少我都是给多少,没有少给的。说好了钱还不上来就用女儿抵债,说实话我们都是亏本的,就你这姿色,若非年轻,根本就不值五千刀币。”浓妆艳抹的老鸨是理直气壮,周围客人也都支持她,所以她也是卖弄所以才说了这么多。
少女气得满脸通红,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说道:“我会针线绣工,只要给我时间,我可以把钱还给你。”
老鸨笑了起来,摇头拒绝道:“要是都像你这样欠债不还,讨价还价,那齐国还能好么?欠债的时候什么都答应得飞快,还债的时候就推三堵四,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你既然不愿意留下来,那我们就只能动粗了。”
周围四个大汉已经蓄势待发,只等一声命令就将她拿下,这种事情早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都习以为常。刚来的时候总会哭爹哈娘,等习惯之后就不会再反抗了。女闾虽然是出卖清白的地方,但有吃有喝,只要听话也不用挨打,留下来很快就会适应,然后不可自拔。
庄周站在二楼看着这恃强凌弱的一幕,只感觉临淄也没这么美好。可以说任何东西只要深入了解,都会发现与自己的想象相差甚远。
一开始庄周觉得稷下学宫肯定是学者们高谈阔论,汪洋恣肆的地方,没想到第一天就看到大鼎煮自己。以为临淄是天下财富聚集之地,民众肯定很幸福,却没想到第一天就看到了逼良为娼的一幕。
现实和想象是有巨大差异,远没有宋国乡下那般惬意美好。
虽然乡下很穷,庄周也只是一个看管漆园的小吏,但和农人辩辩论,在漆园里观察观察小动物,思考一下无用之用,虽然单调但也有趣,没人会欺压自己,自己也不会去欺压别人。而到了临淄这座大城之中,就明显感受到了不自在,每个人的生命似乎都不由自己掌控。
临淄国人全被名和利操控去做一些匪夷所思,莫名其妙的事情。大鼎煮自己不用说了,而眼前的逼良为娼同样令人气愤。
“你们难道没有母亲,没有女儿么?难道你们也愿意让家里的女人来女闾么?”少女激动地说道,她是绝对不会屈服的。
“抓住她。”老鸨的耐心是有限的。
“住手,你们难道忘记如果没有女人,管子早在鲁国的时候就饿死了,我们齐国也不会有今天。你们如此强迫女子,对得起给管子送饭的鲁国厨娘么?”一个女声从门口传来,接着一队士兵冲了进来,控制了场面。
客人们吓了一跳,没人想到会有人带兵进来。
等大家发现带兵的是个女人,就更惊讶了。
一个身穿宫裙的中年女子沉稳地踏入女闾门内,制止了一场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