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宁道,“那是自然,这几年多少宝贝抬进昭王府,这些东西只能这样置放。”
宋幼珺敏锐的捕捉到重点词,“昭王府?”
昭王府不就是姜沂川封候拜将之后被赏赐的府邸,若是此地是昭王府,那就是说这里是北昭,可宋言宁为何会在北昭?他可是南珑的皇子啊!
她看了看宋言宁,欲言又止,心中虽有疑惑,但暂时压下不问,一面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走了一圈,她忽然看见一个金光闪闪的簪子,便从中拿起。
簪身是金子打造的,与玉珠做流苏,拿起来时叮叮当当。这很像姜沂川那年送她的金枝玉叶,但是玉珠是比不上靖地雪玉的,只是大致看上去相差无几。
拿起来时被宋言宁看见,他说道,“阿姐也最喜欢这样的簪子。”
“只可惜玉质差了些。”宋幼珺说。
“确实,阿姐手里那根簪子是靖地雪玉打造的,洁白通透,世间仅有。”
“那根簪子,现在在哪里?”宋幼珺问。
那的确是她最喜爱的簪子,以至于后来所有的朱钗都无法入眼,她的发上只有那一根。
“被埋了。”宋言宁说。
“埋了?”宋幼珺微微皱眉。
“与阿姐埋在一起了。”宋言宁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放轻了。
“在南珑吗?”宋幼珺暗道糟糕,怎么把她心爱的簪子给埋了啊!
“在后院。”宋言宁道,“衣冠冢。”
宋幼珺没再说话,心中有些异样的情绪荡开。
她将手中的簪子放下,暗暗决定今晚去看看情况,一定要想办法将那根金枝玉叶给挖出来,那可是她的心头宝,怎么能说埋就埋。
她笑了笑道,“你一定很想你阿姐吧。”
宋言宁看了看她,又将目光移向窗外,却没有说话。
房中沉默了,宋幼珺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挑了一些首饰,又让宋言宁给她置办新衣裳,分别的时候她提出想见姜沂川。
宋言宁却含糊说川哥平日里很忙,闲下来会找机会让他来的。
宋幼珺便回了自己的住处,一路上她想了许多,忽然意识到,为什么昭王府会出现那么多与她相似之人,还被故意培养去模仿她的神态喜好,难不成宋言宁和姜沂川一直在找她的替代品?
她心中有些不舒服。
没有谁想被替代。
回去之后她剩下的半天时间也没闲着,在住处周围转了又转,先将周围的环境慢慢熟悉了。她发现这个她现在住的这个地方是个dú • lì的小院,但其他姑娘住的则是一个大院,都聚集在一起,也难怪她今日去了发现不受待见,只怕是因为区别对待的原因。
整个昭和王府应该非常大,她们所在的位置很偏僻,宋言宁口中的后院其实算不上后院,只是一片很宽广的桃花林,只是这个季节不是花期,树枝光秃秃的。
大致了解地形之后,宋幼珺决定晚上亲自去看看她的衣冠冢。
在房中小睡了一会儿,醒来之后浑身舒坦,再没有寒疾缠身让她心情越来越好。
吃了晚膳之后又在屋中坐了很久天才黑,路边挂起了照明灯,别有一番风景。
出门的时候她鬼使神差的拿起了白日里让侍女寻来的铁锹,想着应该有用便带上了。侍女守在门口,根本不问她去做什么,只行了个礼便又继续守在原地。
宋幼珺觉得姜沂川应该注意一下府中的安全防范才是,大半夜她扛个铁锹出门一看就不寻常,结果侍女问都不问。
这般的高度自由让宋幼珺行动方便了很多,此处也没有巡逻的侍卫,她直接提着铁锹去了后院。
直直走了几分钟左右,她就看见林中突然空出一大片地,中央立着一块石碑,石碑后有一个非常高的土堆。
这就是她的衣冠冢?这也太随意了,好歹她也是个公主,能这么随便埋了吗?!
宋幼珺走近,将提灯凑过去,就见石碑上雕刻着:宋岁岁长眠之地。
她咂咂嘴,心里颇不是滋味,就这吗?也太简陋了吧!
她扛着铁锹转了一圈,在土堆后比划了几铲子,始终下不去手。
自己掘自己的墓那叫什么事啊?
她临走的时候怎么会想着带着个铲子呢?
属实有点脑残了。
亲眼见过之后,她正打算回去,却听见前方传来身影,“谁在那里?”
她惊了一下,没想到这会儿还有人,但听着声音耳熟,于是她绕过土堆一看,就见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他身着姜黄色织锦长衣,金丝线在袖边衣摆走出繁琐而精致的纹样,手中提灯的光芒笼罩下微微闪光,墨黑的长发束着白玉金冠,发丝被卷进微风之中。
光线并不明显,隔着距离他的面容有些不清楚,但宋幼珺还是一眼就认出来。
是姜沂川。
作者有话要说:姜沂川的小小日记:北昭祥至六年,九月十一。
今日得空去看岁岁。
差点被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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