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宁被这一巴掌打在脑门上,当即惊得坐起身,正要发怒,却看清楚站在面前的是宋幼珺,于是立马嘿嘿笑起来,“皇姐,你醒了?”
宋幼珺训道,“昨日让你好好睡一觉,你可有听话?”
宋言宁一看手里还有半块糕点,就一下塞进嘴里,委屈巴巴道,“分明是皇姐说了见过父皇之后便来找我,我等了你半宿,都不见你来,你骗我!”
宋幼珺没想到他会是这般的死脑筋,于是说,“昨日从父皇那你出来已是深更半夜,且我也累了,需要好好休息,所以才没去寻你。”
宋言宁老大不乐意,“可是我一直在等皇姐……”
她早看出来宋言宁有些死心眼,脑子不大灵光,便摸了摸他的脑袋,“行了,是皇姐的错,没跟你说清楚,害得你等了那么长时间,对不起。”
宋言宁自然不会在意这些,昨夜没等到宋幼珺,所以今日一大早他就寻来了。
不用猜就知道他压根没好好吃饭,宋幼珺便吩咐宫人们去备膳食,必得监督宋言宁好好吃一顿。
她拢着衣裙坐在宋言宁身边,问道,“这几日我不在,父皇没有怪罪与你吧?”
宋言宁原本兴致勃勃的眉眼一下染上不开心,“那日皇姐马车被劫后,薛筠追了一段路便被甩开了,我和荆明溪去皇宫寻人,等父皇知道消息派兵搜寻的时候,城中官府已经把城门封锁,挨家挨户搜寻了。”
“然后我和三哥就一直跪在父皇的宫殿外,父皇生了好大的气,若不是下了大雨,我们可能要跪上半宿。”
宋幼珺想起那夜姜沂川骑着马奔驰在月色下,知道去报官的肯定是宋霁,因为当时他与姜沂川在一起,看见她的马车后猜到出事了,姜沂川便骑马来追,宋霁则是去报官。
这种情况下,当然是报官最快,否则等消息一层层传到皇帝那时,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好在皇帝并没有因此怪罪宋言宁,这几日他吃不好睡不好,所以才显得很憔悴,
薛筠自从她马车被劫后就没在出现,直到昨夜才回尽欢宫,皇帝也因为寻找她的事忙的没空降罪这些人。
京城闭锁三日,将许多人拒之门外,里里外外的搜寻,这种情况在宋幼珺回宫之后才消失,昨夜就大开了城门。
而正如宋幼珺所说的,她失踪那夜,皇帝一气之下将很多曾经与宋幼珺有过节的人关进了大牢,首当其冲的就是那晚在锦云楼与宋幼珺有冲突的卓央澜。
宋言宁啰啰嗦嗦的说了很多这三日京城和皇宫发生的事,总之没人都战战兢兢的,据说朝堂上平日里你争我吵的大臣们也安静不少,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怒了心情不好的皇帝。
宋幼珺并不意外。原书中的南珑皇帝,虽然是个昏君,并不擅长治理国家,但是实打实的是个女儿奴,对长公主千依百顺,从没有说过几句重话。
那卓央澜虽是祈月国的公主,也是南珑的客人,但在南珑地盘上,没有皇帝做不出来的事,所以卓央澜当晚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将士从酒楼里揪出。
据说当时她手里还握着酒杯,被一路拖上马,直接拉去了大牢里。
祈月使者这三日一直在皇宫外求见,却连宫门都进不了。
宋幼珺听后只觉得心里舒坦急了,且不说别的,她就对皇帝的处理方式十分满意,而且决定下午亲自去看看卓央澜。
宋言宁自己啰嗦完了,就一直问宋幼珺这三日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经历什么事。
正好闲来无事,宋幼珺便与他唠起来。
宋言宁的表情非常生动,几乎心里想了什么脸上就是什么样的。
说到跳河时,他既愤恨又害怕,一把攥着宋幼珺的手腕,“皇姐你有没有受伤,要不还是传太医给你看看吧!”
宋幼珺摆手,让他不要打断。
又说她雷雨之夜与姜沂川躲在山洞里避雨。
宋言宁一向对姜沂川偏见颇深,当下咬牙切齿道,“这姓姜的肯定不是真心救你,假惺惺的向你示好罢了!”
这话宋幼珺赞同一半。当时姜沂川救她,纯粹是怕她死在山洞里,如此一来皇帝必然大怒,不知道因此牵连多少人,就连他自己也未必幸免。
宋幼珺瞪了他一眼,威胁道,“你再打断我就不说了。”
宋言宁立马认怂,递上一盘糕点,“我不打断了,皇姐你继续说嘛。”
膳食很快摆上桌,姐弟俩一边吃一边聊天,聊得非常专注,期间宋幼珺一直给宋言宁夹菜。
宋言宁听得入神,嘴上虽然叭叭个不停,但该吃的东西一点没少,最后撑得在殿内乱走。
宋幼珺阔别美味佳肴三日,一时没注意也吃得有些多,两人并排走着,最后共享了一碗消食的汤药才好受些。
吃饱喝足之后,姐弟俩又坐着聊了半个时辰,而后都困了,一个睡在偏殿,一个回寝殿睡了。
尽欢宫又恢复宁静,宋幼珺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快晌午,期间有人要来拜见她,都被宫人推拒了,这是宋幼珺睡前的交代。
她起来之后,精神气儿彻底足了,浑身哪哪都舒服,满足的喝上一杯热茶,得知宋言宁还在睡,便吩咐宫人看着点,让他醒了自己回宫去。
她早上吃得太多,这会儿还不饿,于是换了一身衣裙带着薛筠出宫了。
刚出尽欢宫,就有一批侍卫跟上来,尾随在宋幼珺身后。
这是皇帝特地拨来的一批侍卫,有了这件事之后他并没有禁止宋幼珺再出宫游玩,而是专门派来人保护。
她坐撵轿出了内宫,换乘马车一路离开皇宫,驶向城南的大牢,那是京城里除了皇宫之外,守卫最森严的地方。
有了侍卫护身,宋幼珺一路上都很畅通,那些侍卫骑着高马在马车前后围着,街道上的百姓看见了纷纷避开,让出宽阔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