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一时语塞,干笑几声道:“金家与我无关,我只是不想看到……”
“明白,钱某人有自己的底线。”钱渊竖起脚尖在地上点出个小坑,“有的事不能做绝了。”
“这是正理。”张居正低声说:“几年前夏贵溪弃市,妻子流放广西,但朝中很多人都知道,夏家有一子寄托好友,但严分宜也没胆子动手。”
“是啊,一旦灭人满门……日后人人自危。”钱渊点点头,抢过葫芦瓢在手里甩了甩,“昨晚我去见了金宏。”
顿了顿,钱渊咧嘴一笑,森森白牙在阳光照射下无比耀眼,“他现在也都想通了,我答应了,让他留个丫鬟将他幼子养大成人。”
“想通了?”张居正啧啧两声,“可惜我明日启程,看不到这场好戏了。”
“狗咬狗一嘴毛,这算什么好戏?”钱渊摇摇头,“现在京城里倒是好戏连台,叔大兄此次入京还需小心谨慎呢。”
张居正长叹一声,“你上次说的那句……嘿嘿,如今倒是挺适用的。”
“哪一句?”钱渊呵呵笑道:“万言万当不如一默?”
“是啊。”张居正低低讥笑,“你觉得……华亭如何?”
“别说笑了。”钱渊面不改色,“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什么?”
“去年我和徐璠在苏州大街上狠狠打了一架,徐家的马车让我踹翻了,不过我也被一棍打晕,昏迷三日。”钱渊笑吟吟问:“华亭如何……不太清楚,不过那徐璠倒是和那独眼龙有相似之处。”
张居正摇摇头,“你知道大洲公吗?算了,不说这事了。”
大洲公……好像是赵贞吉吧,钱渊心里记住这个名字,但嘴上什么都不问,只笑着看向还在琢磨事儿的老农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