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金老大低低嘟囔了句,打行里的确有些好手,有时候也会接些看家护院、护送货物的买卖。
“当家,这样可好,那位受伤的兄弟我们给他接上骨,所有财货统统留下,买条路走,日后相见再续旧缘。”钱渊笑容可掬的提议道:“说的不好听点,杀猪也得留种呢,抢得大家都不敢走这条路,对当家也不是什么好事。”
能不动手就得手,这自然是好事,金老大倒不在乎留不留种,关键是这次下山是有大买卖的,人手折损在这实在划不来。
犹豫片刻后,金老大点头应下,但提出了一个条件,“那个使棍棒的不能走。”
钱渊皱眉回头远远看了眼杨文,这厮自绍兴被收到身边,虽然嘴巴有点毒,性情也颇为孤僻,但几次办事都干脆利索。
其他的不说,刚才要不是杨文露了把手,金老大未必肯收钱让路。
沉吟片刻后,钱渊苦笑摇头,“不怕当家笑话,打行的人我也惹不起,回头被打了闷棍,在下找谁说理去?”
看金老大眼神不善,钱渊却镇定自如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这是在下祖上传下的,日后当家派人拿着它去顾家药房找我,另有五十两纹银酬谢。”
“不够?”
“当家,不是在下要钱不要命,再多我也拿不出来了,前些年几次县试把家底都耗干了,要不然也不用做个账房了。”
金老大接过玉佩摩挲,虽然不懂鉴别,但入手温润,应该价值不菲。
都说千里做官只为财,人家做强盗的更是如此,金老大脸上露出笑意,挥挥手示意手下去收取财货,上前两步用力拍着钱渊的肩膀,“有点意思,有胆有识啊,小兄弟怎么称呼?”
“在下松江华亭县谭渊,家里当年也是以行医为生。”钱渊苦着脸身子矮了矮,“当家手重,我这小胳膊小腿……”
“哈哈哈,就这么着吧。”金老大挥手示意手下收起刀枪准备离开。
“当家,日后道左相逢,定要请金老大喝酒。”钱渊都没往回走,就站在原地看着这群盗匪慢慢离去,甚至还殷勤的上前送别,惹得金老大哭笑不得。
离去的盗匪频频回头张望,抢劫抢成这般模样还是生平头一遭,唯有那个刚被接好腿骨的壮汉眼神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