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不再用陆树德来敲门催促,钱渊就会自觉起床洗漱,每天不用陆树声用言语刺激,钱渊就会自觉进书房彻夜攻读。
除了读书、做饭,钱渊每日还要练字,一改之前懒散、应付了事的风格。
但很明显,前两个月钱渊给陆树声留下的印象不太好。
腊月二十七。
陆树声忧心忡忡的看着正在拜别准备回家的钱渊,“渊哥儿,你自幼苦读,这两年又开阔眼界,制艺中颇有新意,碰上不算严苛的考官,中举并非难事,无需太过担心……”
顿了顿,陆树声轻声继续道:“年节就轻松一下好了,老夫就不留题了。”
钱渊脸上明显流露出不满意的神情,犹豫片刻后才拱手行礼离去。
身后的陆树声起身踱了几步,在心里苦笑,虽然钱渊一家和族人不合,但自幼家中富庶,又有个两榜进士的叔父,自然算得上是世家子弟,这样的日子本以为熬不了多久,但没想到如今却甘之若素。
其实这是个误会。
在碰上烦心事的时候,钱渊遵循前世的习惯,用其他事来分散注意力而已,这年头没网络游戏,没网络小说,也不能出去夜跑,更不能出去旅游,写那些烦心,但日后必定用得上的八股文,是钱渊唯一的选择。
日日夜夜啃着笔头,闲暇时做做仰卧起坐、俯卧撑,大量的时间精力耗费在这些上,钱渊才不会去想外界的那些,去想从自己手边溜走的徐海。
迈进家门,向母亲谭氏请安,钱渊在心里默默估算,早在嘉兴时就从邸报中得知,张经于半个月前调任南京兵部尚书,如果没记错,他主要的对手就是徐海……
抬头看见母亲脸上的愁容,钱渊皱眉问:“母亲为何事烦忧?”
谭氏苦着脸叹了声,“刚刚接到信,你小舅……就是嘉靖二十三中进士的那个,在台州受了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