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以不担责任,只愿意占便宜的严嵩会眼睁睁只看着?
“其实也好,双江公早过了耳顺之年,也该安享晚年。”周师爷笑了笑,“只是害的我少了份俸禄。”
绵绵细雨渐渐大起来,两人进了书房品茶闲聊,周师爷细细问起临平山一战,俘虏四百多倭寇的战绩几天来已经传遍大江南北,要知道王江泾大捷,几路官兵杀敌千余,俘虏没超过一百人。
借助这一战,胡宗宪的名声扶摇直上,钱渊之前被聂豹驱逐的名声也得以恢复。
“听说了,听说了!”周师爷笑的直打跌,“据说倭寇头目大骂展才太缺德……哈哈哈!”
钱渊两眼一翻,“明明是胡宗宪干的,怎么变成我的主意了?!”
“没办法,他胡宗宪的名气哪里有你钱展才响亮?”周师爷啧啧道:“昨天上海县顾定芳先生还来过,说起这事,颇多赞誉。”
钱渊突然歪着头想了想,“先生应该知道,我和族人不合。”
“听说过,你那族弟不是还给你洗马来的?”
“等东南倭乱平息,我准备迁居青浦。”钱渊郑重其事道:“听别人称一句华亭钱展才……听到华亭两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周师爷愣了下,双手都竖起大拇指,仰天大笑,笑得浑身都在发颤,笑得眼角依稀湿润。
他很清楚钱渊的圆滑,这是个不愿意得罪任何人,甚至和赵文华这等严党中人都保持良好关系的谨慎人物,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在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