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录遗考试的考生不多,满打满算也就四五十人,吉澄的工作相对来说比较轻松,一边品茶,一边持笔点评,选中的画个○,不中意的画个三角形。
渐渐的,考生越来越少,大多数人都失望而归。
毕竟参加科考的考生人数多,考官看个破题、承题心里大致就有数了,但录遗考生少,考官有时间细看。
吉澄摇摇头,在考卷上画了个三角形,将毛笔搁下,往下看了看,堂内只剩一个考生了。
钱渊甩了甩手,这几个月总握刀持枪,拿起毛笔倒是有点不太习惯,到现在也才誊抄了两题。
正准备继续的时候,突然觉得身边光线一暗,钱渊转头看去,提学官正在一旁,视线落在考卷上。
“继续吧。”吉澄脸上没什么表情,口吻倒是温和的很,“录遗考试一天,时间倒充裕的很。”
钱渊眼角余光扫了扫,堂内已经是空荡荡的了,虽然知道自己八股写的只能算是一般,这几个月又没备考,过这一关难度不小,但他并不打算放弃,总归要尽全力才好。
缓缓回到座位上坐下,吉澄投向唯一考生的眼神中带着赞赏之意。
考生只剩一人,但此子仍然不紧不慢,从容不迫,其他的不说,光是这份定力就很让人意外了。
光线越来越暗,就在仆役准备点灯的时候,钱渊终于交卷了。
吉澄掌开考卷细看,破题勉强过关,承题还算有些新意,起讲、入题尤为出色,不过后股、束股有些漏洞。
看了眼案下平静的钱渊,吉澄再大致浏览了一遍,确定没有犯讳之处,才提笔画了个○,“八月初九,没几天了,好生准备吧。”
“谢大宗师提点。”钱渊拜谢退出。
五十三人参加录遗,过关的只有十一人,能过这关,钱渊凭的自然不是他的八股水平。
原因很简单,吉澄是开州人,是操江提督史褒善的同乡,而且是至交好友,后世将他们两和其他六位开州官吏并称“开州八都”。
史褒善兵败太平府,惶惶不可终日,却最终意外的绝处逢生,自然是要谢谢钱渊这位恩人的。
所以,这是一次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