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老老实实的待在屋内,连床都不下,直勾勾的盯着挂在窗边的那只画眉鸟,等着未知的命运降临。
外面闹腾了好一阵,直到天亮了才略略安静下来,晴雯不满的瞥了眼正在熬药的药香,心里暗叹自家小姐的命苦。
五辆马车缓缓驶出徐府,沿着街道一路往西,潭柘寺位于京城西侧,距离不算太近。
除了张氏、徐璨两位女眷外,徐璠也被指派跟着,他是对此事最不满的那人……为此,就算钱府送来的菜肴点心如何可口,他从来不吃。
隐隐听见前面有车夫的吆喝声,徐璠掀开车帘出了马车,勉强冲着走过来的钱渊拱拱手。
钱渊的拱手更是敷衍,连脚步都不停,在婆子的指引下去向张氏行礼问安。
略略停顿后,一行人启程继续驶向潭柘寺,钱府只有一辆马车,那是供陆氏和两个丫鬟做的,钱渊走到路旁翻身上马,动作利索。
本就身材挺拔,再加上高头大马,钱渊吆喝两声,趋马跟上车队,引得马车里的徐府丫鬟轻轻掀开帘子偷眼看来。
徐璠更是不满,他难以想象这厮成为自己妹夫……有把大舅子打成这样的妹夫吗?
钱渊对此无所谓,只要把人给拐走,连徐阶我都不鸟,还能对你客气……想什么呢!
再说了,特么老子要娶的是你妹妹,又不是你女儿!
钱渊前身是个文弱书生,但他穿越而来之后一直坚持锻炼身体,当年清晨在华亭街头和护卫一起狂奔已经不是笑谈,而成为钱渊有志抗倭的证明。
甚至有人言此举类“陶侃运甓”,陶侃,东晋名将,贫寒出身,有恢复中原的大志,早晨将砖搬到屋外后,到晚上再搬回屋内,以此锻炼心志。
自从涉入战事后,钱渊开始有意识的向王义、杨文等人讨教武艺,其他的不说,至少刀剑这些冷兵器的使用他是非常陌生的,后来又向戚继美学骑术。
钱渊相信,这些总是用得上的……今天就用上了,他眼角余光瞥见,掀开车帘偷看的丫鬟眼睛都在放光。
不夸张的说,这一科的应试举人中,钱渊的学识是排不上号的,但论文武双全,绝对名列前茅。
大年初十,路上行人已经不少了,一行人出了内城,速度才略微放快,钱渊抖抖缰绳,他骑术算不上多好,但kua • xia这匹马性子温顺的很。
一个多时辰后,一行人抵达目的地,潭柘寺。
钱渊翻身下马,细看不远处的寺庙。
“好景致啊。”一旁的杨文啧啧赞叹,“东南可看不到如此壮观的景致。”
钱渊也连连点头,远远眺望,潭柘寺坐北朝南,背靠高峰,规模宏大,周围有九座高峰呈马蹄状环护,气势不凡。
“那是你见识少。”徐璠哼了声,“不过一座寺庙而已。”
“潭柘寺始建于西晋年间,唐宋便名扬天下。”钱渊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本朝世祖年间,荣国公白日上朝,下朝后就回潭柘寺与禅师探讨佛理,世祖还曾亲至探望。”
看叔母和张氏都缓步而来,钱渊行礼后又继续说:“世祖迁都北京,以潭柘寺为模板重修北京,城内不少建筑布局都和潭柘寺有关。”
“比如太和殿就是仿照潭柘寺的大雄宝殿而建,重檐庑殿顶,井口天花绘金龙和玺,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略略放大而已。”
荣国公就是助朱棣靖难的黑衣宰相姚广孝。
陆氏和张氏都是第一次来潭柘寺,听得津津有味,徐璨和身边的丫鬟都投来佩服的目光。
众人都下了马车缓步登山,钱渊轻笑道:“徐世兄,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徐璠真想不管不顾挥拳相向……要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