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京察是很特殊的,特殊的地方不仅仅在于都察院插不上手,在于李默的强势,更在于时间和方式。
按规矩京察应该是明年举行,但李默上书,嘉靖帝允许今年京察,很明显,这是给了李默竖起大旗的底气。
按规矩,京察是二月进行,大约持续一到两个月,然后上书由嘉靖帝或内阁宣示京察结果。
但这一次不同,李默主持的京察的确是二月份开始的,但他早早上书请示,嘉靖帝允许李默长时间京察,并不定期上交不称职官员名单。
有了这柄尚方宝剑,李默叉着腰站在大街上吆喝,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不听话的,信不信立马让你滚蛋!
要知道历年京察被赶走的官员,按规矩是不允许起复的,这一条即使是嘉靖帝也没违背过。
光禄监事钱子勋早在嘉靖帝还是兴王府世子的时候就百般结交,但京察被罢斥,嘉靖帝也没有破例复起。
长时间京察和不定期罢斥官员,这两条是相辅相成的,前者让李默因为京察导致的权力能够长时间保留,后者让李默在期间拥有让严嵩、徐阶都心惊胆战的权力。
钱渊细细看着册子,这是孙鑨通过其父吏部左侍郎孙升以及其他渠道弄来的名单,从二月份到现在即将四月,李默已经罢斥六名官员。
哎,钱渊有些懊恼,这段时间只顾着谈恋爱了。
“李时言危矣。”徐渭第一时间做出这样的判断。
但下一刻,徐渭鼻子都要气歪了,诸大绶、陶大临、孙鑨三人齐齐看向钱渊。
显然,他们更相信钱渊的判断。
“为什么这么说?”钱渊饶有兴致的问。
“只要眼睛没瞎都看得出来!”徐渭冷笑道:“一朝得势,权倾朝野,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陛下哪里能容忍!”
陶大临皱眉问:“严党不也权倾朝野吗?”
“不一样的。”徐渭解释道:“严分宜虽权倾朝野,但逢迎媚上,李时言……连青词都不写!”
看钱渊笑吟吟只听不说,徐渭白了一眼继续解释道:“李时言嘉靖三十一年起复吏部天官,但直到嘉靖三十三年才得陛下信重,令其兼翰林学士,入西苑直庐,去年又御书褒以“忠好”,特许骑马出入宫门,进太子少保……自然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