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徐海下了山,王家姐妹在半山腰处的凉亭坐定,钱鸿才从另一条路回去。
不大的宅子只有前后两进,左边后边都是石壁,前方用栅栏围起一片地,两个汉子正在抡着锄头,宅子门口放着一张躺椅,年过半百的钱锐大口喝了几口水,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
“父亲。”钱鸿搬了个小板凳坐在藤椅边上,轻声道:“下去看了一圈,如无大风,明日或后日应该就出兵了,适才碰到徐海那厮,已经身着软甲。”
钱锐今年五十有二,这个年龄在后世还没退休呢,但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向死而生了,再加上这几年奔波海上,心中又熬的苦,头发大半花白,脸上皱纹横生。
“渊儿送来两人,倒都是耕地的熟手。”钱锐笑了笑,“前几日记得他们提过,原来是钱家的佃户?”
“嗯,家人如今在杭州。”
钱锐点点头,“小心谨慎的很,不问不说,渊儿调教的不错。”
“父亲。”钱鸿有点急了,“要不要让他们偷着出去一趟……”
“急什么!”钱锐训斥道:“一点都稳不住,要不然也不会在黄岩县被人生擒。”
“张三那厮……”
“那是你弟弟调教的好。”钱锐坐起来拿过茶盏又喝了口,“有机会让他们回去一趟,把菜园的种子送过去。”
“那……”
“现在出去那就是找死。”钱锐哼了声,“徐海此僚狡诈多疑,早就怀疑有人和汪直暗通消息,估摸着留有后手,你派人出去……只怕是一脚踩进坑里。”
钱鸿额头有点冒汗,舔了舔嘴唇低声问:“没怀疑到父亲这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