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回程的护卫队在还没完全散去的雾气中若隐若现,随着号子很快出现在钱渊的面前。
两战下来,这只有数十人的护卫队褪去锋芒,平静成为了他们平日的特质,像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插入剑鞘隐去寒光,只有出鞘后见血才能偶见锋芒。
休息了好一会儿的钱渊手摁着膝盖勉力起身,走入略作休息的护卫队中,很快有大笑声传来,钱渊戟指笑骂,或亲热的拍着护卫的肩膀,或狠狠照着胸膛来一拳。
“抚恤都送过去了,双份。”王义点头道:“一份是少爷在桐乡县为兄弟们向总督府请的,另一份是护卫队这边的。”
“老人的家眷大都迁居台州、杭州,留在松江的不多,都已经送上门,新人都是台州本地人,梁生和周泽亲自送去的。”
杨文犹豫了下,低声道:“两年前在松江,抚恤是有田地出佃,不过在台州,咱们手中没有良田。”
“官田。”钱渊挥挥手,“回头我去府衙说,大不了交的份子护卫队这边来出。”
钱渊就在护卫中坐下,招招手让杨文、张三等头领靠近,也不避讳其他护卫,径直交代道:“其一,只要在台州的,每一家每一户,王义和梁生带路,一一拜门,另外法事做了没?”
“已经做了,请了高僧来,塞了银子,这次倒是不肯收,毕竟乡里乡亲的。”王义咧嘴道:“少爷如今事多,一一上门……”
钱渊一个带着冷意的眼神过去,王义立即闭了嘴,周围的护卫包括台州本地人杨文、梁生脸上都浮现出感激的神色。
的确,那么多台州护卫战死,他们入护卫队是为了银子,但也是为了杀倭。
钱渊却在心里感慨,王义这厮真是成了精……一句话顺手就把梯子搭好。
“其二,再行招募新人,这一次招募至少一百五十人。”钱渊看看左右,“以台州为主,杨文、梁生你们本地人多出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