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吧。”钱渊叹道:“至少护卫队这边要处理……此战阵亡六十八人,基本都是台州人,要一一上门拜祭。”
看着儿子儿媳出了门,谭氏愣了会儿,抓住女儿的胳膊,“刚才那话儿……”
“估摸着哥哥八成知道了。”小妹歪着脑袋想了会儿说:“不过也不一定……但那次问嫂嫂去黄岩县道观上香……”
谭氏长叹一口气,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
钱渊也在考虑这个问题,这样的日子终究要有个头……不过,首先要确认的是,父亲、兄长无恙。
远在海上的钱锐、钱鸿父子同样在想这个问题,不同的是前者对此不抱希望,而后者满怀希望。
钱锐虽经商为生,但少年、青年时期苦读经书,算是个儒商……如今钱渊因击倭名扬天下,如果冒出个身为徐海谋主的父亲,不用说其他的,前程尽毁。
从钱渊中进士的消息传来之后,钱锐就下定决心,此生唯有方顿,再无钱锐。
看了眼窗外的田地,钱锐露出一丝笑容,青翠的绿叶正蓬勃而发,弯弯绕绕的蔓藤沿着木头架子在往上攀登,两个钱渊派来的护卫一个忙着浇水,一个手持长棍警戒。
身材高大的护卫手中长棍一竖然后松下,满头大汗的钱鸿疾步进来,“刚才看到山顶有人影走动,像是男子。”
钱锐紧张起来,“有消息了?”
“还没有。”
钱锐神情一松,前几日海上巨浪,船只难以航行,直到昨日才风平浪静,但始终没有消息传来,到现在徐海主攻何处他都不知道。
“父亲,你还记得陈麻子吗?”钱鸿凑到耳边,“就是攻崇德大败的那个,满脸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