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胡汝贞也是徽州人,幕中多用乡人……”汪直随口道:“胡汝贞和钱展才其实颇有间隙,浙江文武官员多站在钱展才一边,此次大败徐海的浙江副总兵戚继光据说是他把兄弟。”
钱锐嘴角动了动,你两榜进士,翰林出身……居然和武将拜把子?!
汪直心里还在琢磨,徐海的首级要不要送到胡宗宪那儿去,对方给出的承诺能兑现吗?
绕来绕去又绕到钱渊身上,钱锐又一次强行扯开话题,“徐海只带了几十人窜回,连同亲信一并杀了,不过……”
“嗯?”汪直讶然道:“先生有话直说不妨。”
“谭七指。”钱锐笑道:“方某私下承诺,留他一命,并将徐海留下的十余艘海船相赠……此人无甚武力,倒是精通行商,还请老船主行个方便。”
“小事而已。”汪直挥挥手,“先生的承诺就是汪某的承诺,再说了,他被徐海留下看家守院,先生不给好处,他如何敢反戈一击。”
钱锐松了口气,好歹保住大舅子这条性命,说不定还能搂些海船……也不知道渊儿要海船作甚,难不成直接拨给官军水师,那可逃不过汪直的眼睛。
突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毛海峰疾步进来,开口欲说看了眼钱锐,又住了嘴。
“说!”汪直喝了句。
“西面有船队过来,二十多艘,其中三艘福船。”毛海峰舔了舔嘴唇,“应该是官军,徐海船队从没福船。”
当年汪直和官军联手绞杀海盗倭寇,海道副使丁湛将沿海的福船全都送给了汪直……
“应该是来追剿徐海残部的,速度倒是不慢。”汪直摸了摸下巴,转头看向钱锐,“先生看……如何应付?”
“尚不知老船主之意,方某如何敢胡言乱语。”
汪直哈哈一笑,挥手道:“打出旗号,让他们滚蛋,不过别动手。”
钱锐看着毛海峰离去,轻声问道:“老船主何意?”
汪直长叹了口气,“此事正要和先生详谈,汪某实在举棋不定。”
“方某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