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些了。”钱渊一挥手,“摒弃前嫌,携手共进,若能招抚汪直,再剿灭小股倭寇,尽快让东南倭乱平息,加官进爵亦常事。”
“好,摒弃前嫌,携手共进。”胡宗宪点点头,“加官进爵……愚兄倒是不想了,能全身而退,已是心满意足。”
“也未必不能加官进爵。”钱渊冷笑道:“严分宜年近八旬,如若华亭执掌朝政,你以为你有什么好下场?”
这两句话指向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胡宗宪沉思片刻,心头大动,“展才的意思是……”
“肉都喂到嘴边了,还需要钱某硬生生塞进去?”钱渊抬起茶盏,微垂眼帘道:“总督府诸幕僚中,亮卿兄和汝贞兄最为亲厚,可使其入京,暂住随园。”
胡宗宪倒吸一口凉气,随园可不是那么随随便便能住的,这是以钱渊为核心的政治势力,虽然朝气蓬勃,但毕竟稚嫩,之所以为朝野重视,很大程度上在随园士子和裕王府的关系。
胡宗宪也曾听说过,裕王、高拱和钱渊关系极深,甚至裕王时常去随园游玩。
但问题是自己攀附严嵩上位,严党的标签是贴在身上的,贸贸然绕过严嵩去接触裕王……未必是什么好事。
想来想去,胡宗宪挥手道:“还需斟酌一二。”
“那日后再说,先说眼前事。”钱渊抿了口茶,“招抚就交于汝贞兄,开海禁通商,钱某一力承当。”
胡宗宪心里简直了,要不是得罪不起,真想抢过这厮手里的茶盏,狠狠砸在他的脸上!
钱渊还有心思欣赏下胡宗宪的脸色,又补了一刀,“这不是怕汝贞兄嫌弃钱某抢功嘛。”
“展才说笑了,说笑了……”
胡宗宪的声音都有点颤抖,娘的,说起来招抚汪直,开海禁通商是两件事,两个人一人负责一头,看起来挺好……
但实际上这是一回事,而且是不可分割的一回事,如若不能开海禁通商,招抚汪直那就是如镜中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