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没有回随园,径直去了酒楼,还没进门就撞上翰林院的几个同僚……都是熬了十多年的老翰林,说不上穷,但也说不上富,不过有打折卡,三四个人偶尔过来打打牙祭还是能的。
一番应付过去,徐渭和迎出门的刘洪相视苦笑,所谓的打折卡这个招数是去年钱渊回京时候偶尔提起的,但刘洪把事儿给弄砸了。
好些人弄了两张五折的卡要来白吃白喝……真是人心不古啊!
不过钱渊开这家酒楼的关键不在于赚钱,徐渭咬着牙吩咐不再往外发打折卡,之前的卡都认……这直接导致年后到现在小半年了,酒楼里始终人满为患。
一楼大堂,二楼包间都是普通官员、士子聚集场所,楼后开辟出的一个个小院子,都用来招待重要人物,比如今天就来了两位。
刘洪引路到了后院,低声道:“天字号那位刚到,黄字号那位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徐渭略一停顿,转头向着黄字号院子走去。
“砺庵公。”徐渭掩上门,对着须发皆白的老者行礼,他素来狂傲,虽被钱渊教做舔狗,但那只是针对嘉靖帝而言。
不过,这一礼心甘情愿,户部尚书方钝,虽身居高位,但从不掺和政争,苦心撑着这个破摊子……自从钱渊放出开海禁通商的口风,方钝就巴巴的等着救命的银子。
没办法啊,户部太干净了……前几日还有人开玩笑,如若这时候再来一次京察,户部必定无恙,想贪都没地儿贪啊。
“陛下怎么说?”方钝夹了一筷菜,“文长先坐吧。”
“陛下许了。”徐渭擦了擦额头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