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严阁老求见。”黄锦低声禀报。
嘉靖帝挥挥手,老迈的严嵩在小太监的搀扶下缓缓入殿,黄锦亲自斟了杯热茶,又搬了个椅子来。
“惟中,尝尝。”
严嵩谢恩后尝了口红薯,笑道:“臣老了,这红薯倒是合牙口。”
“老幼皆能食,软糯入口。”嘉靖帝转头看了眼徐渭,“别以为朕不知晓,展才又送了些入京,酒楼里卖多少……黄伴?”
黄锦指指盘子里剩下的一块红薯,“就这么快,一两半银子!”
“陛下早知展才生财有道。”严嵩笑吟吟道:“以一府之地解朝中用度不足,如此俊才,却是陛下亲手拔之。”
看了看嘉靖帝自得的神色,严嵩补充道:“最让老臣佩服的是,展才其人,实乃纯臣,一心为君,一心为国,无私心杂念……”
“好了好了,他无私心杂念……你问问文长,看他信不信?”嘉靖帝哭笑不得,“惟中,有话说直说就是。”
嘉靖帝心里有数,这天下哪里有纯臣,如若有纯臣,也不会有司礼监的存在了。
严嵩定定神,喘了两口气,这两天京城气温急降,他又要开始熬冬了,但今天不得不来这一趟。
“老臣请重修《兴都志》。”
黄锦上前接过严嵩双手呈上的奏折,嘉靖帝打开看了几眼,立即锁定了一个前些年没听过,但今年听了很多次的名字。
嘉靖二十六年进士,翰林侍读,右春坊右渝德兼国子监司业,张居正,内阁次辅徐阶的东床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