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阶也知道自己的心态有些失衡,只要听到……只要想到那个人,内心深处就涌现出难以抑制的怨毒。
徐阶犹记得,一年多前曾经有一夜,梦中隐隐可见,自己逼退严嵩,清洗严党,迎回众多贤臣,声望一时无二……他记得很清楚,那夜就是京中传闻钱渊启程回京的前一夜。
自那之后,突发事件一件接着一件,除了严世蕃意外被劫杀之外,几乎每一件事的背后都有钱渊的影子……这让徐阶如何不恨?
出了门上了轿子径直往西苑去,刚刚抵达还没进门,徐阶甚至还没来得及下轿,他最为信任的门生胡应嘉急匆匆赶至。
“师相。”胡应嘉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站在轿边,“师相,昨夜有人投帖。”
“投帖?”徐阶下了轿子,接过门生递来的两张纸细看,脸色登时阴沉下来。
“师相,学生去问过冯府、张府,还问了几个同年……西城几乎传遍。”胡应嘉保持着气喘吁吁的姿态,“怕是……”
“必为随园手段。”徐阶冷笑道。
原因很简单,因为徐府没有接到投帖。
都不用去想,想保全胡宗宪的人未必只有随园,但投帖各处却漏了徐府的……只有李默和随园有可能,李默的性子做不出这等事,如此剑走偏锋的手段,倒是符合钱展才的性情手段。
徐阶甚至都知道,随园根本不避讳被别人猜出来。
“师相,今日南宫议事可要变动?”胡应嘉小心翼翼问。
徐阶思索良久才道:“无需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