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七,游七!”
外间的亲随小声说:“老爷,游管家去年就……”
张居正身子一僵,放下帘子,“去别院。”
“是。”
一时心神恍惚,张居正都忘记了,去年西苑剧变后,游七就病重不起,没几日就一命呜呼……没办法,自己到底有没有将冯保密报告知随园,游七是一清二楚的,实在留不得。
张居正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位于西城和北城交界处的别院,简单的洗漱后,他躺在床上,双目炯炯盯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
前段时日的朝争,看似徐阶意外的赢了,高拱意外的输了,但真正分出胜负……还早着呢。
这是朝中绝大部分官员的共知,毕竟税银锐减,随园给南下的胡应嘉挖了个大坑。
但张居正始终在疑惑一件事,他从种种蛛丝马迹中察觉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在发现是随园放出流言蜚语之后,高拱第一时间判断是钱渊出手试图瓦解自己和徐阶的联盟。
最终很难说钱渊得手与否,因为徐阶都心里有数,盟约是脆弱的,两人之间必有一战……而在流言蜚语出现后,目睹徐阶的沉默,高拱也已经有这样的觉悟,不然今天就不会说出何时京察的话题。
但张居正第一时间判断,钱渊的目标一定是宁波知府,因为他知道钱渊对东南通商事的重视程度和决心。
虽有张孟男的意外退却,但最终宁波知府落到了徐阶门生胡应嘉手中。
最让张居正疑惑的是,钱渊捧出了陈有年,而且频频造势,甚至觐见陛下,使吏部荐宁波知府人选中列入了陈有年……但钱渊应该是心里有数的,陈有年不可能过内阁这一关。
既然不可能,那为什么要推出陈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