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对岸一叶扁舟已抵码头,一位青衫老者在四个大汉的护卫下往高台行来。
“那是谁?”
“方顿,汪直谋主。”郑若曾想了想,才接着说:“当年汝贞兄、展才亲上沥港招抚汪直,为其出谋划策者就是此人,只是这些年深居简出,少有人识。”
“噢噢,听说过。”一旁的胡应嘉点头道:“据说此人原是徐海谋主。”
“徐海在上虞一战中溃败窜回老巢,汪直率军进逼,就是此人献上徐海头颅……”郭远低声介绍,“好些人都猜测,此人是汪直安插在徐海身边的暗间。”
郑若曾突然开口道:“荆川公曾经提起此人,不类凡品。”
钱锐登上高台,视线一扫,都是自己啊,但也不禁失落,唯一知道自己身份的张三不在……这厮虽然率军驻守定海后所,但常在镇海厮混,偏偏关键时刻不在。
“学生方顿拜见诸公。”
“也曾进学?”
“在下南直隶应天府人氏,也曾进学,困于院试不得寸进,转而经商,沥港被毁时流落海外,幸得靖海伯收留。”钱锐不急不缓侃侃而谈。
方顿这个身份背景钱渊倒是安排过,不敢说没有纰漏,但本就是流落海外,混迹倭寇之中,用假名也无可厚非……其实之前主要是为了应付徐海和汪直,前者是用不上了,后者……现在也用不上了。
胡应嘉看了眼郑若曾,面前这老者气度从容,言谈间温文儒雅,还真不类凡品。
“方先生此来?”
“学生入幕靖海伯府,奉伯爷之命前来,询出海口战事详情。”钱锐行礼道:“若有贼寇来袭,靖海伯府愿出亲兵相助。”
从钱锐登台开始,即使心里还在怀疑汪直的胡应嘉也放心下来了,如若今日正是汪直闹事,就不会将身边谋主送过江来演戏。
“尚不知详情。”郑若曾插嘴道:“还请先生于此稍候。”
钱锐又行了一礼,默不作声的退到角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