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虽然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但却肯定是最合适的时机。
……
翰林院。
听见清脆的瓦碎声,孙鑨侧头看去,三两瓦片被劲风刮落摔在青石板上,吓得正在清扫落叶的仆役四处逃窜。
即将入冬,举目望去,处处一片萧瑟,枯黄的落叶似乎给青石板搭建的道路盖上了一条毛毯,无遮无拦的树干笔直的朝天刺去,更显得萧条。
但即使如此,京察尚未结束,朝中纷争依旧汹涌,内阁首辅徐阶对吏部正式呈交的名单公然发话,“未闻京察,未正己,先正人。”
此言一出,京中科道言官再次对高拱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关于吏部天官杨博包庇山西籍贯乡党都没什么人管了,只顾着弹劾高拱一人。
而这一次,高拱没有选择退避,而是驱使门下不多的科道言官以及各部官员公然相抗,而这一举动引得不少原本中立的官员下场……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还力挺高拱的官员要么是他的姻亲,要么是他的学生。
孙鑨收回视线,在心里盘算,前日夜间王义秘密出京,再有三四日,日夜兼程,快舟健马,理应就能抵达东南,也不知道展才会不会就此回京。
这时候外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孙鑨侧头看了眼,皱眉训斥道:“入仕近六载,还这般毛毛躁躁!”
今年才二十出头的冼烔立即放缓了脚步,他虽然是最早一批随园士子,但年纪最小,又一直任给事中,常受诸人管束。
“文中兄,那边又闹起来了。”
孙鑨放下手中毛笔,随口问:“都察院还是六科?”
“全都来了,聚了好几十号人,还有不少各部主事、员外郎。”
孙鑨有点意外,这两三日科道言官聚集议事已经不是一两次了,但言官之外的官员参与……要知道京察还没结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