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叛军大大小小的头目是祸乱源头,也未必肯安分守己,魏征当日的许诺,以及凌敬等夏王旧部使力,使得不少降卒擒获头目以献。
崔氏拷打方四郎,将其视为叛军头目……虽然有些强词夺理,但明面上是能绕过魏征的。
此时,崔昊和魏征的争执,主要就是围绕这一点。
所有人都知道那份口供的真实性近乎于无,魏征也是认定屈打成招,才强令清河令将方四郎提到堂前。
在场的诸人中,两位崔氏族老很是不悦,虽然因为魏征太子心腹的身份没有出言相训,但话里话外都是在说魏征多管闲事。
李道玄、柳濬、薛忠等人要么是宗室子弟,要么是世家子弟,虽然愤慨,但一时也并未插手。
甚至于,他们可能在想,反正是清河崔氏和东宫太子之间的纠纷瓜葛,和我们无关。
正是这种态度……让李善浑身上下微微颤抖。
如何处置?
如何料理?
这是重要的。
但有谁去理会地上那位被打成血肉模糊的方四郎?
有谁去管方四郎是不是真的被冤枉了?
角落处的李善目光越来越冰冷,无穷无尽的愤慨从内心深处升腾,血液似乎在浑身上下的血管中汹涌乱撞。
但李善始终没有开口,他先需要确定一件事。
不知何时出现的凌敬悄悄的撞了撞马周的胳膊,下巴向着李善的方向努了努。
马周转头看去,脸色微变。
这两人都对李善认知颇深,这是个有谋略,心思深,所学驳杂的少年郎,接触久了真不觉得是个十七岁的少年郎。
但在某些特定的时刻,却有着少年郎独有的血性,或者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