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就在李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直在盘算李善心思的时候,后者在长时间思索后,将几乎所有人都召集而来。
准确的说,是除了李靖、李楷、张公瑾三人。
历史上的张公瑾给李善留下的印象主要有两个,其一是作为李靖的副手覆灭dōng • tū厥,其二是玄武门之变的时候发挥了重要作用……呃,据说一人dú • lì关闭城门,力大无穷,堪比霸王举鼎。
但李善没想到,这位名列凌烟阁二十四功臣榜的名将如此油滑,或者说如此左右逢源,其实之前李善命张公瑾清理数州田亩的时候就有征召,这厮几乎和大部分的世家都交好……这种事,一般来说,即使不见血光,也必然是泾渭分明的。
两根蜡烛放在平整的石上,李善盘腿而坐,左边是张士贵,右边是薛万彻,刘世让、张宝相、薛万均、何流坐在对面,最外围的是苏定方、张仲坚、王君昊。
李善一句废话都没有,一句寒暄都没有,直接开门见山,“李药师此人,一代名将,在其麾下,必能建功立业。”
“但一将功成万骨枯,此人未必执着于权位,但有留名青史之愿,或也可能成为其踏脚石。”
“诸位可择之。”
李善视线扫了扫,有的人一脸茫然如薛万彻,有的人若有所思如刘世让、张宝相,也有的人目光闪烁显然是听懂了这几句话的言外之意,比如张士贵。
刘世让第一个开口,这老头的性子这辈子算是彻底改不了了,“殿下为代州长史,此番大破突厥,当有晋升,但已册封郡王……”
这句话大家都听得懂,也能理解,刘世让就是靠着李善翻身的,如果李善能晋升代州总管,那前者就舒坦了,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李善轻叹一声,摇头道:“此战已毕,孤不久后就会回朝。”
这句话一出,诸将大都是一副惊讶神色,虽然李善年轻,虽然李善至今只是五品州府长史,但以其此战功勋,加上郡王的身份,留在代州才更合适。
李善视线扫了扫,与张士贵对撞了下,后者神色平澹,默然无语,显然是看穿了……李靖能猜得到,张士贵也能猜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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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李善有意抢代州总管这个位置,不会如此肆意杀俘,给人攻击的借口……这种沾满了血腥的事,即使是南北朝时期,也没几个人肯做,必然会遭到弹劾。
“殿下如此大功,出任代州总管,何人不服?”薛万彻一拍石头,拍的蜡烛险些掉下来,“难道还要让李药师此人……”
李善默默的听着,一旁的张士贵侧头打量了几眼,心想邯郸王或是因为李楷的劝说,记得邯郸王最早一次名扬长安,就是山东之战后,就是李楷为其扬名。
片刻后,听得不耐烦的李善一挥手,左手拉着薛万彻,右手拉住张士贵,“顾集镇城头处,对月而拜,与武安兄、万彻兄义结金兰,当此生不负!”
“但赴任代州年许,也该回朝了,不然在惹出什么是非……其实此战之前,小弟已然准备启程,只是被江南之事延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