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九陇都说不下去了,乘坐高大的战车而来,夸口破敌,一口回绝建寨的建言,将对面两位可汗视作插标卖首者,骄纵之态一览无遗。
胡演哼了声,「小小年纪,幸而破敌,此番如此轻敌,十之bā • jiǔ……」
「子忠兄不可妄言。」钱九陇低低提醒了句,「听闻邯郸王之前数战,均以赵国公苏定方为主将。」
胡演眉头一挑,「就是西征吐谷浑,生擒可汗的那位苏定方?」
「嗯。」
「原来如此。」胡演捋须道:「怕是李怀仁贪……」
「应不至此。」钱九陇摇头道:「邯郸王去岁归京,朝中无不赞其能,但却推功苏定方、张士贵诸将。」
「倒是有自知之明。」
这时候外间亲卫来报,端进来一盆蒸饼,胡演一看就吃骂道:「早已下令,将与士卒同食,你好大的胆子!」
虽然秋收结束不久,关中并不缺粮,但数万大军每日耗用的粮草不是个小数目,此战很可能旷日持久,胡演早就下令将每个士卒的食物标准降到一定程度,不会饿肚子,但也难以饱腹,而且下令军中将校都统一标准,以免士卒怨愤。
钱九陇数了数,比前几日多了差不多一倍,笑道:「不会是将某的那份也送过来了吧?」
亲卫摇摇头,「西河郡公下令,军中将士,均当饱腹。」
胡演沉默片刻后挥手让亲卫退下,抓起一个塞进嘴大嚼,支支吾吾的说:「只怕是温公补之。」
「有可能。」钱九陇也抓起一个,「不建寨,士卒必生怨,或是以此相补。」
一直忙碌到深夜,窦轨才回到中军,虽然独领一军,但因为实际操持军务,所以将左军那边都交给了副手李客师,后者也是宿将,处理军务也熟练的很。
虽然有些疲惫,但还精神抖擞,窦轨进了中军帐,笑道:「殿下今日可有点过了。」
「酂国公说的是,某刚才还在说这事呢。」温彦博也忍不住笑道:「太过张扬了,插标卖首……胡子忠、钱九陇脸色都颇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