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贵向来端谨,只应了声,薛万彻却是喜形于色,收复三州,的确还有建功的机会……还是跟着邯郸王有肉吃啊,李药师那厮将朔、代守得铁桶阵似的,今年突厥来试探了一次就不肯来了,薛万彻在雁门关等得手痒心焦。
已经有好几支偏师陆续北上支援了,张士贵还特地先派遣五百步卒在前,以防止漏网之鱼,李善这才领众将一起北上。
苏定方派了好几拨亲卫回报,战事进行的非常顺利,也就山谷处稍有阻碍,突厥人还企图在这儿稍微拦一拦,毕竟稍微有些空间,而且虽然溃散,但终究还有些兵力。
结果呢,苏定方都没催动重骑,正好乘坐搜罗来战马的陌刀队赶到了,阚棱兴奋的抢上去又是一阵砍瓜切菜,又是一场大溃,李善赶到的时候,山谷中遍地尸首,紫黑色的血汇集在低洼处,触目惊心。
窦轨轻笑道:「明岁此地盛夏,必花开似锦!」
真是个杀才啊,李善也是无语,血肉滋生,花开茂盛……这是对生命的蔑视,都说自己和窦轨很像,但实际上两个人对生命的态度恰好是截然相反的。脵
窦轨漠视,而李善只是漠然。
李善在一旁站着看了会儿,面无表情的继续向北行去,突然想起了前世在急诊科的时候,碰到过一个蒙古汉子,送进来的时候胸口上插着一柄匕首,没一会儿人就没了,就像地上那具尸首一样,铁矛贯胸,嘴角满是血污,面目狰狞可怖。
到处都是尸首,到处都是血污,除了唐军之外,还能喘气的也只有被突厥人抛弃的战马,被弥漫在空气中的浓厚的血腥味道惊的或打个响鼻,或嘶鸣几声。